她只知母妃深爱父皇,哪怕自己的身份被拆穿,哪怕因此受到冷落,她也不曾怨过他。
当真是痴情女子。
梁萧的手攥紧了桌角。
母妃当年早就知道父皇起了杀心,所以并不是被杀害,而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地赴死。
不然以她的能力,是完全不会被一幅妖画伤到的。
梁萧苦笑一声,叫颜衡吓了一跳。
“怎么了,殿下?”她偏过头,小心翼翼地问梁萧。
“只是觉得,母妃的一片真心全然错付了。”
若您有来生,还望找一寻常人家,一生一世一双人。
查翠星供词的事情交给了月珩,有了调查的头绪,找起来便没有那么费力了。
没过几日,月珩便将一纸供词交了上来。
这白纸黑字地看完,梁萧的眉头又皱在一起。
颜衡见她最近总爱蹙眉,当下便有些心疼,拽了拽梁萧的衣袖:“这供词上写到了什么?”
供词不多,说翠星原是冷宫妃子淑妃的宫女,淑妃当年因陷害莲妃被打入冷宫,因而怀恨在心。
她命宫女在外找了这奇巧的机关,原是准备报复莲妃和梁萧,却误打误撞地让梁殊知晓了莲妃的身份。
而在翠星被处死的当日,淑妃被人发现在冷宫里自缢,于是“畏罪自杀”这一罪名便全然成立,谋害公主一案就此盖棺定论。
“淑妃娘娘陷害我母妃一事在她自缢后查清,系他人栽赃嫁祸。”梁萧惋惜地轻叹一声。
颜衡:“这供词上倒没有什么纰漏,唯有这千毒盒,是那宫女如何搞来的?她和国师是不是又有什么牵扯?”
事情忽然有些扑朔迷离,而且线头太多,一时竟然不知该从何查起。
梁萧无言地摇了摇头:“待我理一理头绪。”
颜衡起身站在她面前,伸手替她揉太阳穴:“殿下近日来忧心此事,太过操劳了些。”
梁萧闭着眼:“总想替母妃要一个公道。”
待颜衡揉了一会儿,梁萧将她的手拿下,牵着人往身前带了带,随后伸出手抱住了她。
梁萧的脸埋在她的腹间,感受着怀里人的呼吸起伏,心里也安定不少。
她的声音从颜衡怀里闷闷地传来:“父皇最近交给我的政务也越发多了,说不定过了年就该让我上朝了。”
这是大宁的惯例,朝中不仅有女官,而且皇子公主适龄以后皆需要上朝听政。
“那殿下要住在宫外了吗?”颜衡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梁萧的后背安抚她。
“嗯,等过段时间,咱们就搬出去。”梁萧收了收抱在颜衡腰上的手,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两人没再说其他,就这样静静地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