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阿姨其实没有大毛病,没怎么在大事上为难过她,可日常生活中,她的穿着,作息,言行,性格却是一个不落的数落了个遍。
她总是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堪。
闹钟响起,她按掉。
她将药盒连同病历本倒出来,快速打开抠出药片,想起她房间水杯没水了,就又去客厅倒了杯水回房间,想着也就是一分钟的事,便也没锁门。
刚准备吃,脚步声传来,她惊的迅速将药盒拢进抽屉,慌乱中手上的药撒了一地。
一阵错乱中她只觉得:完了。
“这都是些什么药?”
阿姨站在她身后意味不明的看着地上散落的药片。
虞榕颤了颤,假装镇定的回道:“我这两天胃不好,所以去医院开的胃药。”
阿姨看了她半晌,上前就要拉开抽屉,虞榕惊的挡在她面前,眼中几近是恳求的神色。
阿姨看着她,转头冲客厅喊道:“老虞!你过来一趟!”
虞榕脸色一霎那雪白。
客厅的白炽灯一闪一闪,像极了虞榕现在惶惶不安的样子。
病历本和报告单及那些药被大剌剌摊在桌子上。
良久,她父亲问道:“这些是真的?”
她阿姨也疑惑的问她:“抑郁不是遭遇重大事件才会得的吗?你怎么会得?”
虞榕觉得讽刺。
哪怕事实清清楚楚的摆在眼前,有些人他也眼瞎了似的不肯相信。
她实在没本事去撺掇一个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去给她捏造病历。
眼泪又开始不争气的流,她压着哭腔说:“是真的。”
她装正常人装的太累了。
“你们让我觉得很窒息,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你们,不想和你们生活在一个屋子下,我现在觉得活着很累。”
“都是你们造成的。”她已经开始泣不成声的指责。
她看着她父亲一脸凄厉的质问他:“你为什么要生下我?我一点也不想来到这个世界上......”
年近五十的男人脸上那一刻终于有了些惊愕的表情,他眼神震惊又无措,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虞榕再也不想多待,飞快的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