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声音到了嘴边儿,却成了一声冷哼。
多么可笑啊……兄弟相亲。
端着青瓷小碗上楼来的满叔,耐心地哄着自己的少爷接过这一小碗粥。
然后走到被打碎的花瓶前,蹲下去,一点点儿地细细查看,“少爷,你砸这个花瓶,可是大少爷上个月买回来的,好像是晚清时……”
“砸得不够,”柏少御看都不看一地的碎片,“要不是觉得砸东砸西地像个女人,我早把他这卧室连带整个房子给他砸得精光干净。”
满叔苦笑了一声,从满地碎片中,捡起了那枚被泄火气用的宽面方戒,“这是……”
他走回到床前,把戒指放回枕边,“少爷,这个可不能随便扔。”
柏少御斜瞥了一眼,“一块金属疙瘩而已。”
斟酌了一下言语,满叔又叹了一口气,“少爷,这事儿我没什么立场说对错。但是,大少爷他对你的心思……”
“你闭嘴。”柏少御冷笑了一声,“这是我的事儿。”
满叔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伸手去收喝了一半的粥碗。
“满叔,”柏少御叫住了正要开门的管家,“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你给我记结实了。”
“少爷,本来就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正为了刚刚说多了嘴而后悔不迭的满叔几乎在柏少御话音未落时,就言辞肯定地做出了保证。
柏少御对于满叔知晓自己和哥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一点儿都不惊异——某某富商、某位老板喜好男风,私下包养同性偶像明星,或以养父子的关系维持同性情人关系……
这些,并算不上是什么秘闻,反而更像是可以作为谈资的花边新闻。再加上按照之前……的强度,即便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脖颈处的几处红痕应该是明显无比。
该死的!他可不想让自己也成为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口中谈资。
睁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吊饰看了快一个小时后,身上的倦怠和无力已经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柏少御一把拉开身上的被子——这个房间充满了柏烽炀的气息,每一处布局每一个家什甚至空气中的每一个因子,都打上了柏烽炀的标签,张扬而跋扈。
赤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柏少御唇角带着惯有的冷笑,扯下身上被哥哥亲手穿上的睡衣,连带着那条白色的内裤一起,丢弃在地上,然后踩了过去。
——抱歉,我不是你的玩偶,被肆意把玩后还需要你亲手穿上的衣服。
赤身裸-体地走向房门,脚步因为身后的不适而微微带着发虚。却在走到房间门口时,眼光瞄到了房间对侧那只完好无损的花瓶。
走过去,眯起眼角上下打量后,一脚踹了过去。
尽管肌肉被拉扯后是难忍的酸痛,但是随即而响起的碎裂声却极大地抚平了郁气冲冲的内心。
接着,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门后,柏少御才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好歹也应该在身上围上一件物事再赌气出门,这么一身吻痕实在是……有碍大观。
所幸的是,视线所及之内,并没有一个人影。
想必是被满叔指使了出去,省的被自己发火迁罪。自己难道是那种会无故迁怒他人,发泄怒气的人?
被那样子对待以后,每个人都存了这种丑恶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