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在手上的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一边随口问道,“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小曾摸了摸下巴,“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气儿,“不是,我是觉得您没必要这么做。赶一个小女孩儿走还不是一件挺容易的事儿?虽然少爷的学校的确有很多有背景的少爷小姐或者那些小高干们,但是这小女孩儿家的确没什么势力,咱有必要……”
“出那笔钱?”柏烽炀把签好的文件甩到一边儿,合上钢笔的笔帽,“那这笔钱给你,要不要?”
小曾干笑了两声,“……柏董,您看您说的……”
柏烽炀丝毫不给人面子,脸上别说笑意,连笑容都没露一个,“手脚给我放干净点儿!自己偷偷摸摸地做过什么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吞了多少钱你给我吐回去多少钢镚儿,我不记得我柏烽炀短过你的嘴!”
年轻人脑门上开始冒出一层细汗,出口的话也失去了以往的利索,“……柏……”
“再有第二次,你自个儿看着把自个儿料理了得了。”柏烽炀抽出一份合同书,瞄了一眼后,拿过一侧的钢笔继续签字儿,“要是再以为我会像这次一样饶了你,我可以喊你一声曾总了。”
小曾的腿软了一下,扶住面前的方面宽桌的边缘才勉强站立好——柏董是他见过的把“威胁”两个字儿落到最实处的威胁者,别说语气词汇,就连他话里的一个停顿都带着不动声色的实质性的危险预知。
“柏董……明鉴啊!我就划拉了一个手机钱……”
“要是你划拉一辆benz,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儿跟我好好说话?”柏烽炀把手里的笔轻巧地放在光洁如镜的桌面上,悄无声迹。然后把手上签好的两份文件扔到小曾面前,“该送哪儿给我送哪儿去。”
小曾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双手拿起那两份轻飘飘却重逾百斤的几张薄纸,急匆匆地转身离开董事长办公室,手指碰到冰凉的金属把手后才在心底暗舒了一口气。
但是,这口气儿还没舒匀,人还没走出大门,身后就传来了一句凉声训斥——
“贪图小利,难成大事儿!你还是再给我开一年的车学学怎么做人再说吧!”
连声应着,小曾头都不敢回地飞步离去——半个月前,柏董曾经在不经意中提出要调自己到一家分公司去做副主管试炼一番,职位不重,但是确实是肥差一个。
如今,全泡汤了……但是倒也不敢怨言半句,只怪自己办事儿一时鬼迷了心窍。
看了一眼被反手关上的办公室大门,柏烽炀轻哼了一声——难得他想要玩儿一出提拔人的好戏,偏偏碰上了一个只会做奴才欺软怕硬的货色……也罢,有时候缺了这种人反而办事儿会不方便。只是那个主管,他这辈子也别坐上那个位置了,柏家车库那一溜儿各色名车的驾驶座儿倒是很适合他的屁股。
虽然小曾动的手脚很小,而且金额又是这种试探性的挪走了一小点点儿,再加上涉及到的又是非公务非商业……可谓是掩人耳目般的悄无声息的故作高明般的小小试探行为,但是还是被柏烽炀一眼看出了底细。
原因无他——大凡柏少御的事儿,柏烽炀都是亲力而为,即便是吩咐了人去做,抽着空也会全程审视一番。
自然,漏网钻空子不得。
伸出指尖揉了揉眉心,柏烽炀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