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目看去,当看到熟悉的脸时,不禁微微怔住,指腹被锋利的剑划伤,血液滴落在地上,绽放一朵朵鲜红的彼岸花。
帝髯凝了凝神,举起剑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混乱的鬼群。
……
扶竹按照帝髯的话,一路埋头往前冲,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眼前出现了门,他才慢慢停下。
“怎么这么慢?”陌归站在门前,看着表说,“比我预想中晚了五分钟。罢了,出来了就好,走吧。”
扶竹诧异地看着陌归,气喘吁吁地挪着小步子过去,问:“你真的是陌归吗?”
“自然。”陌归摸了摸扶竹的头,“辛苦了,回去请你吃大餐。”
扶竹微微回眸,身后一片黑暗,根本看不见帝髯的身影。
也不知道帝髯一个人能不能撑住。
他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抓住陌归的手说:“帝髯还在后面,我们去救他好不好?”
陌归歪了歪头,竟不解地看着扶竹:“为什么呢?”
“什么?”扶竹抬头,“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去救他?”陌归宠溺地挠了挠扶竹下巴,“我们扶扶为什么要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呢?”
扶竹用一双红肿的核桃眼盯着陌归,被对方眼底的冷漠惊到,他回头望向帝髯的方向,摇头说:“帝髯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救了我呀,他……”
“傻瓜。”陌归打断扶竹,牵住他的手,强制性地让他跟着自己往前走,“你本身就是地府的人,回地府就是回家,哪有人从别人家中救人的,我们扶扶可真傻。”
扶竹挣脱开陌归的手:“才不是,帝髯就是救了我!”
“扶扶!”陌归脸上浮现出一抹严厉的神色,伸出手说,“你为什么要冥顽不化呢?你现在身体虚弱,就是真的回去又能做什么?”
“等等,帝髯……”扶竹忽然凝视陌归,似是想到了什么般,“帝髯为什么能进入地府?”
陌归收回手,他明白自己瞒不过,索性直接说出真相:“是我哄骗他进入地府的。”
扶竹想问为什么,可看着陌归坦荡不带愧疚的表情,他又不知如何质问。
他如鲠在喉,一步一步后退,苦笑说:“你不在乎他,可我在乎。”
“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陌归沉吟片刻,说,“完全就是一副怪物的模样,比起让他出去祸害人,不如让他死在这儿。”
他抓住扶竹的手:“走吧,扶竹。”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谁,”扶竹挣脱开陌归,毅然决然地转身,“陌归,你从始至终没有在乎过我流血的手,可他在乎,当戏殷对我拳打脚踢时,你们更是视而不见,但他睁开了双眼,救了我。既然他没有对我的痛苦视而不见,那我便不能对他的危险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