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雕像会找到的,您身体本就虚弱,先起来。”帝髯扶着帝庆槡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跟陌严他们到对面并排落座。
帝髯两腿交叠,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脸色冰冷,缓缓开口问:“爷爷,您上次给我的泥是哪儿来的?”
帝庆槡恍惚抬头,错愕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我们想知道。”陌严说,“听帝髯说这泥好用,便想来问问出处。”
陌严态度吊儿郎当,帝庆槡不喜地收回目光,额头上的皱纹层层相叠,缓缓皱在一起,像是干枯的树皮:“一个朋友给的,这泥还有剩余,你们要是想要,让保姆带你们去拿吧。”
“爷爷你有所不知,我们是做批发的,所以那点泥对我们来说只是杯水车薪。”陌严放下二郎腿,两手分别搭在膝盖上,身体往前倾,痞笑说,“爷爷,价钱什么都好谈,人讲究诚信,我们也不是骗子,您就看在我们和帝髯是朋友的份上告诉我们吧。”
“爷爷,您就帮帮他们吧。”帝髯乘胜追击。
两人一唱一和,帝庆槡表情僵硬,他起身拿来纸笔,在上面写下一个号码,不情愿地把它交给陌严:“拿去吧。只是他脾气不太好,不一定愿意给你们供货。”
他说完准备离开,却被陌归拦住,他嘴角扯起,开门见山问:“帝老爷,你知道您老宅的风水有问题吗?”
“风水?”帝庆槡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不悦,似是被摸了屁股的老虎,语气骤然暴怒,甩了甩袖子瞪眼说,“胡言乱语!这风水是当初有名的大师亲自给我看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爷爷,您别师心自用啊。”陌严往前跨了一步,挡在帝庆槡回房的必经之路上,抬脚踩在门框上,将腿横在帝庆槡面前,抱胸倚门,朝陌归挑眉一笑,“您恐怕不知道,我们这位朋友也是大师,他给你们看过了,你们风水呀……啧啧啧,总之要是不改,可是会断子绝孙的呢。”
扶竹捂住脸。
陌严说话可真不客气。
“断子绝孙?”帝庆槡闭眼深吸一口气,表情愠怒,冲外高声喊道,“保姆,给我把这三个胡言乱语的人撵出去了!”
陌严收回拦路的腿,大拇指朝向帝庆槡,朝帝髯耸肩:“看,你爷急了!”
保姆听见帝庆槡的话赶了过来,五人一时乱作一团。扶竹见此从帝髯头上滑到地上,操控着两条小短腿跑进暗处。
帝髯本来注意力全在帝庆槡身上,不经意瞥见蹑手蹑脚的扶竹,眼睛瞬间瞪大。
小泥塑乖巧一笑,朝帝髯眨了眨眼睛,转身朝阁楼的方向跑去。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他来到阁楼,刚靠近便听到一阵微弱的啜泣。
扶竹贴着墙壁缓缓靠近,伸头看过去。
只见阁楼中央,一个瘦弱的黑影跪在地上,肩膀抖动,正不断发出悲痛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