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来甚少有人去炼这蝶梦,一来不知方法,二来也是怕被逐出师门,故而蝶梦至今日已是难寻踪迹,就连卓牧云也不过是偶得一闻,这凶手又是从何得来?难不成这凶手也是个道士?
那领头的官兵还想细看却难敌睡意,不过片刻便已趴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卓牧云趁机进门,他从领头官兵的手里拿起香炉,低头凑近香炉闻了闻,果真有一丝丝甜味儿。这甜味儿中还有一股子酸不拉叽的酸萝卜味儿,确是飞天草在丹炉里烧焦过后会带的味儿。
果真是蝶梦!
蝶梦的一味药材便是南山上的飞天草,那飞天草叶肥汁浓,上覆一层寒霜,午后叶裂汁流,那飞天草便如裹了蜜的糖似的,尝一口便叫人牙齿打了三颤儿。若是凡人误入其间,不用尝,只消待够一炷香,那浑身就跟在糖汁儿里滚了一圈,怕是能被顽劣贪吃的孩童给扒拉干净衣服仔细舔上一圈。
蝶梦既含飞天草,那甜味儿自不必说,哪个房间若是拿它来作熏香,不消三日虫蚁成窝,这人啊就得轰别处待去了!只是这香炉里却只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儿,想来是凶手炼蝶梦时减了飞天草的用量,否则全宁城的人都该注意到醉红楼的异样了。
只是这领头官兵却是如何得知蝶梦的存在,且能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凶手是用蝶梦犯案?
卓牧云见这香炉里的蝶梦量不致死,且已燃烧殆尽,便将香炉重新塞回领头官兵的手里,他则转身回了客栈。
卓牧云回来时玉珩正倚在窗台看着街上的行人,眉间微蹙,似有万千愁绪。卓牧云猛地心下一紧,难不成玉珩并不乐意跟着自己,他仍是想同桃花几人在一起?
“冤家你回来了?”玉珩飘到卓牧云面前,双手抱着卓牧云的腰,将头倚在卓牧云的肩上,叹气道:“你说这日子过的怎的半点儿提不起劲来,莫非我是当鬼当久了,便半点儿都尝不到做人时的趣味儿了?
卓牧云极力压下自己的不安,假装随意道:“怕是这天儿怪闷热的,你受不住罢了。”
玉珩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使劲捶了一把卓牧云的胸口,嗔道:“冤家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鬼又不是人,这天儿怎会影响到我身上。罢了罢了,我们不提这事儿,你给我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吧。”
卓牧云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糊弄过去了,只要玉珩别提桃花几人就好。
☆、疯狂
“蝶梦?世上竟有此等邪物?”在睡梦中死去于将死之人而言倒是一件美事,可于青壮年而言着实是可怖之极,也不知这蝶梦当初是何人所炼,竟是炼出了这等杀人利器。
卓牧云点头道:“蝶梦向来是我道家禁药,也不知是何人偷炼来害人,我此次需得将那人捉了交与他门派,免得他再拿这药害人。”
“冤家你可得小心,若是那人使诡计你可千万别着了道,知不知道?”
卓牧云虽面上不显,实则心里乐开了花,连带着走路都更歪扭了些,晃得腰上的桃木剑摆来摆去,半点儿没有道家宝器的派头,反倒是像街头痞子嘴里嚼的那根狗尾巴草。玉珩在背后简直没脸看,也不知道长的师父是何许人也,想来这些年被道长气得不轻,也是个可怜人啊。
卓牧云猜想那领头官兵定是知道有关凶手的线索,故而他便悄悄潜入衙门观察,果见那领头官兵趁着月黑风高之时偷溜出衙门,一路往南边的树林而去。
卓牧云缀在他身后一路跟到了小树林里,那里早已有人等候,竟是一身穿道袍的道士!
“凌霄道长,醉红楼的胭脂姑娘可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被领头官兵唤凌霄道长的人不屑地冷哼道。
领头官兵登时心头火起,亏他还将这人奉为座上宾,不曾想也是个草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