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本身心性极佳,根骨更是难得,一路修行过来从未遇到什么瓶颈一说。
这也是江生为何喜欢清静,不想被外物打扰的原因。
只要没有外界干扰,让江生这么继续修行下去,一路修行到筑基后期积蓄圆满,随后贯穿脊柱大龙开辟紫府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
加之江生的性子本就有些冷清,心性不悲不喜,看淡红尘俗世,所以他更加喜欢一个人独自修行的生活。
可惜道宗长老也看透了江生的心性,告知江生如果不经历红尘熬练,一味的埋头苦修,没有体会过七情六欲,没有见过人间种种,再太上忘情的心境也终究不是圆满。
心境出现缺漏,从紫府开始,往后每一个大境界都容易遭遇心魔侵扰。
无论是结丹还是元婴又或者化神,必然是极度危险,很容易迷失本我成为心魔傀儡或是疯子。
因此长老要求江生一定要在红尘之中多多历练。
然而一路走来,那喜静的性子还是让江生选择在青屏山这深山之中立下道场,打算继续清修不理红尘外事。
可惜,清修的日子总是难以维持。
江生感觉这一入世,各种红尘俗事纷扰而至,搅得他不得清净,难以安宁。
刚刚运转完一个周天一只罗雀落在江生身前,蹦跳着叽叽喳喳,仿佛诉说着什么。
正在修行的江生倾听着罗雀的诉说,等罗雀说完了,从袖中取出一枚灰色丹药,用指甲剐蹭下一些碎屑喂给了罗雀。
罗雀欢喜的啄着丹药碎屑,显得很是精神。
而江生却是发出了一声叹息:“想要清修怎么就这么难?也许长老让我入世修行历练,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说着,江生看向还在卖力扫雪的田明安,轻声唤道:
“莫要管这些落雪了,有客将至,去门口候着吧。”
“江道长,张某不请自来,叨扰了。”
张青云笑着行礼,随后看了眼一旁候着的田明安:“道长不愧是神仙中人,早早知道张某要来,还特意让弟子在门前迎接。”
江生神情淡然:“县尊所言的弟子,却是错了。不过是来观中帮闲的一个顽童罢了。”
田明安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说的不是他一样。
张青云是真有些诧异了,这少年小小年纪,能有这分宠辱不惊的心性,倒真是个好苗子。
将来哪怕不能修行,入仕也必然有一番作为。
又是在前殿,张青云恭恭敬敬给画像上香后,才对着江生行礼。
“道长隐于山中修行,不问世事,这般清闲可真让人羡慕啊。”
“说来此番不请自来,算是做了恶客,打扰了道长的清修,张某是心有不安啊。”
江生神情淡然,盘坐在蒲团上无悲无喜:“县尊要是真觉得愧疚,又何必上山来?”
张青云很是无奈的叹息:“道长啊,若是真有办法,张某又何必冒雪上山啊?”
“江道长可知,县城之中已经发生了十数起命案,皆是邪修魔道作祟。这些邪修暗地里害人性命修炼邪法,已经把青山县搅得惶恐不安.”
江生双目微阖,无动于衷。
张青云见江生不为所动,继续叙说:“原本以为只是偶然来此的邪修,但短短时日就爆发如此多的命案,足以说明非是几个邪修所为。此事绝对与那太平河的妖魔有关!”
“开始张某也没想再劳烦道长,于是发下悬赏,让城中散修协助衙门办案,甚至徐潇仙子和城中几位筑基都先后出手。”
说着,张青云很是不甘心的捶了下大腿:“可惜,并无多少成效,甚至还有一些散修中了那些邪修的招数,伤了好几个人。”
“若非毫无办法,张某实在不愿来叨扰道长。可事到如今,也只有请道长出山相助了。”
张青云再次深深躬身拜下。
半晌后,江生缓缓开口:“县尊,当初你送来花红果礼,请贫道出山,为的是太平河的妖魔,可不是青山县中的邪修。”
“眼下之事,究其原因在你,不在贫道。此事,贫道所言可有差?”
张青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沉闷:“道长所言不错,若不是张某广邀青州豪杰相助,也惊动不了那妖魔,更不会引来如此多的邪修魔道猖獗为祸。”
“但是,若不广而告之,哪有如今几十位豪杰汇聚在这小小的青山县?只要青山县要斩妖除魔,那河中的妖魔必然会生出事端。”
“这些事端也不过是阵痛,只要除了那河中妖魔,这些邪修也会散去,到时青山县将会彻底太平下去。”
江生微微颌首,眼睑低垂,那冠玉一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动容,仿佛真就是玉石打造的人一般,并无怜心可言。
张青云带着些许期盼:“道长,可否下山为青山县百姓除去那些邪修?”
江生摇了摇头,只顾慢慢品茶。
张青云神情有些不甘:“道长真就不能怜悯青山县的无辜百姓?”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