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早就这么做了,小李佳氏也不会闹这么一出的。”
石心玉一席话,说的杜嬷嬷一时哑然无言。
半晌后,杜嬷嬷才道:“主子既然想的这么清楚,怎么不付诸行动呢?”
“嬷嬷,我方才说了呀,我的规矩是学得很好,我也想做好,但是有些事儿,不是说能做好就做得好的,”
石心玉轻叹一声,“与太子爷相伴这么久,嬷嬷也是看到了的,太子爷是对我很好的。太子爷对我这么好,我又不是木头人,怎么会没有一点儿感觉呢?压制侧福晋和格格们容易,要我亲自开口同太子爷说,让太子爷别在我这儿流连,要他去宠爱别的女人,这很难啊!”
“这便像是叫我改了睡觉的姿势一样,便纵是再费神费心思,我这颗心换不了,根深蒂固的事儿,就是很难做到嘛!所以说,我的规矩还是学得不太好,纵然努力想做好,结果还是做得不大好。我自己这段时日也是迟迟无法做决定,心中苦恼主意难定,所以才一日日拖延下来的。”
“我就想着,我自己开不了口,要不然就随了小李佳氏的意,让她用她自己的法子如愿以偿,让太子爷瞧见她,然后自个儿去她屋里,我也就不必开这个口了!”
石心玉这剖白心思的一番话,倒叫杜嬷嬷心疼起她来了,她叹道:“主子心里原是这样想的。真是委屈主子了,偏要陪着小李佳氏做这出戏。可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呀。这都好几日了,太子爷都未回来,若长此以往,难道主子还夜夜陪着小李佳氏这般熬着么?这事若是传出去,于主子名声有碍,还是不太像话了些。”
杜嬷嬷道:“奴才知道主子的心思,到底还是原先家里和睦,老爷和夫人之间没有这样的事儿,主子从小到大见多了老爷和夫人之间一心一意恩恩爱爱的,一时心肠换不过来,所以才会苦恼这样的事情。只是,奴才还是要劝一劝主子,这是在宫里,主子将来是要做皇后的人,主子和太子爷同夫人和老爷之间是不一样的,主子的心肠须得改改了,若不改掉,将来的日子只怕难过,主子自己的心里也会越发为难的!”
“这宫里的女人,尤其是主子这样有了地位,将来要统御六宫后妃的女人,就不该有想要独占男人的心思。主子从小聪慧,这些道理主子亦都是明白的,不用奴才絮叨,只还请主子早日想明白就做了决断罢!”
“主子若早些改了,也不必日日同小李佳氏说话弈棋,还能早些安寝,这也是一桩好事了!”
杜嬷嬷说到这里,又轻声一叹,“唉,主子这样金尊玉贵的人,又何必受这样的折磨呢?”
“说到弈棋,我倒是挺喜欢同小李佳氏弈棋的,”
石心玉的声音原本还带着几分苦恼的,但听杜嬷嬷说起琴棋书画来,她的声音倒轻扬起来了,“小李佳氏的棋艺不错。嬷嬷是知道的,为了入京准备大婚,我前后已有好几个月不曾与人对弈过了。入宫之后事多事忙,更是不曾找到人对弈。从前在家时,我下不过大哥,不爱与他弈棋,二哥和三哥水平一般,下起来也不够激烈,倒是阿玛和额娘的棋艺不错,只可惜,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我。”
“如今进宫了,好不容易有个免费的陪练,还能与我杀上几百回合,我还是很高兴的。而且,因知道小李佳氏的心思,我与她弈棋便毫无压力,该如何下便如何下,倒也十分痛快,日日将她杀了个片甲不留落花流水,也是一桩极大的乐趣呢!”
且不说弈棋,便说她与小李佳氏闲话家常,因为知道小李佳氏所求的心思,石心玉说起话来也是丝毫都不客气的,经常说的小李佳氏哑口无言十分尴尬,偏偏小李佳氏十分能忍,竟从不生气,每每见小李佳氏如此委曲求全,石心玉瞧了,心里也有几分暗爽。
瞧瞧,这小李佳氏给她出难题,她也不能让小李佳氏好过,不是么?
既然她苦恼着,而小李佳氏又是自个儿送上门来的,想求得如愿以偿,也不能那么容易,不是么?
闻听石心玉此言,内室的杜嬷嬷无语了,隔间外偷听的胤礽,又何尝不是一阵无言呢?
他从前只瞧见石氏貌美聪慧乖巧那一面,觉得她极好,如今才晓得,她私底下,性子竟是这般的……憨直可爱。
比起先前那个处处谨守规矩,偶尔给他惊喜的石氏,胤礽眼下的这一桩发现,倒越发让他觉得,石氏是真的很有趣。
他忽然就有些好奇,也不晓得三年前那个未经教养嬷嬷雕琢的石氏,是个什么样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