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奚回到家里,秦月娥早早就候在破败的门前,见到两人牵着马车回来,连话都没问,什么都明白了。
等到小两口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东方奚把事情原委给说了。
秦月娥听了,竟然不恼火,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听着,白皙的面颊上竟然连一丝委屈都没有流露出来。
“你怎么不生气啊?你居然不怪我,现在你可再也不能以贵族自居了。”
“我曾祖父曾经说过,穷不过三代,富也富不过三代。盛极而衰,自古以来就是这个样子。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本来就是落日余晖了,是祖父心气高,还想着要再博一博。想要让秦氏重新回到政治中心,搬回咸阳城居住。”
“你怎么不想?”
秦月娥微微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不想,这不是全指望着你吗?结果你还把事情给搞砸了。”
“奇了怪了,你们秦氏人不指望秦氏人,偏偏看着我做什么。”
“你不是说你会下棋吗?”
“是啊。”
“那我告诉你,对弈本来就是弈者之间的搏斗,可是搏斗不能空手,所以才需要棋子。如果赢了,棋子就和主人一荣俱荣。如果输了,主人最多也只是失去了棋子而已。”
“还真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
“本来就是这样,互相利用呗。现在看来,是你眼界高,看不上我们秦氏一族。该不会,你有一天真的发达了,连我们秦氏都不愿意帮扶吧。”
“你们一个一个都怎么了,我就想做个俗人,结果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未来能成就大事。”
“驴唇不对马嘴,你心思压根就不在争权夺利上,我懒得和你说。倒是你,害的人家现在没了贵族的身份,你以后该不会在家里把我当普通庶女吧。”
“我可不敢。只是在外人面前,我是男主人,你是女主人。在私下,你是我主人。”
“这还差不多。”秦月娥说着,就出去和其他女奴织布去了。
东方奚跟着出来,贴在门口站着,果然见她神色如常。
七个女仆围在她身边,在缝制她的新嫁衣。
东方奚不由得心内感慨,“啊!不愧是你啊,这个时候还能佯装的如此淡定。我还是赶紧出去,让你自己在家里发泄发泄吧。毕竟你是如此的要面子。”
东方奚出了小院落,来到后山这边,他看着依靠山坡建立起的三进之宅,两岸的围墙就像是臂膀一样,环抱住这个院落。
“这个家,还缺一个管家啊。”
东方杜衡忽的来到他身边,说了这样一句。
爷孙两都想到了同一个人,随后杜衡摇头走开。
有些人就是这样,虽然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是却值得纪念一生。
东方奚觉得,东方杜衡是把公孙粱当他死去的儿子了。
……
……
……
秋去冬来,东方奚一家已经入住到了新宅里。
东方氏一家这下成了云阳县里的新贵,居在西北面。
日子又如行云流水,东方奚也开始正式作为大吏,出面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