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去疾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感叹。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年纪轻轻,才能却如绵绵不绝的江水,用之不竭。
心思如此缜密,可以派遣他去做大事。
令史郜听了,一时间对东方奚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原先的不屑已经变成了崇拜。
“善。”
冯去疾捋着胡须,听了东方奚一席话,眼前这个一团迷雾的案子已经显露出了边边角角。
“照你所说,埋藏黄金和安葬这些徒隶的人,是同一拨人。”
“正是。”
令史郜对道,“这这一拨人,数量还不小,居然能做成这么一件大事。”
矿场内部有问题。
冯去疾又问,“案牍之中,可有提到过上次负责主审此案的县吏?”
“并无。”
“我知道了。”
冯去疾已然知道是这里面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有人想要贪污……
只是这么大的数额,都足够筹备一支军队了……
冯去疾发现了事情的不寻常,他得小心处理此案。
在冯去疾眼里,万两黄金可以用来打造一支军队。
但是东方奚和其他秦吏眼中,万两黄金就是万两黄金。
东方奚继续认认真真查他的案子,他继续分析道,“足足有十箱之重的黄金,就算被盗走离开现场,可是运出这矿场邛崃乡一带,也会引人注目。就算是分批运送,也会招来他人的目光。所以罪犯们藏好金子,安葬好徒隶之后,就开始等待。他们想要等到风声过去,随后再运走这批黄金。”
令史郜自以为他想明白了,于是追述,“埋葬黄金和人和安葬徒隶的人是同一批人,可是根据这名老徒隶的说法,运送这些徒隶离开矿场的人,正是那些兵卒。”
说到这里,令史郜忽的眼前一亮,“廷尉史,真正想要偷窃万两黄金的人,其实是矿场的士兵。”
令史游忍不住心里埋汰,这连我都骗不过去。
冯去疾听了,自然也不肯相信。
“矿场的士兵会有胆量偷盗万两黄金?对于一个庶人来讲,十两黄金本来就是一笔丰厚的财富。如果我是看守矿场的兵卒,我若是真的想要偷盗黄金,那么我就会每天只偷一两。而不是大费周章,一口气挪动万两黄金。你知道万两黄金意味着什么吗?万两黄金相当于整个秦国一年来的一半赋税。”
令史游听了,顿时面带愧色,“都是郜的过错,还望廷尉史恕罪。”
“罢了,此案案情复杂,你也是头一回处理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这么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