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票!退票!”
“把钱还给我们,否则今日就砸烂了你这坑人害人的摊子!”
“退票!还钱!”
“市义纸坊分明就是骗人的空票,尔等欺瞒作假,巧取豪夺,还有没有王法啦!”
股票交易所的柜台被愤怒的人群团团围住,喝骂声不断。
仅有的二十余名护卫根本无法维持秩序,银行那边又坐视不理,他们焦急又无奈地连连朝门口张望,期盼内史府赶紧派人过来。
否则交易所今天非得被砸烂了不可!
蒙毅和陶淳的马车抵达时,后方接连数十辆车马先后赶赴而来,一大批人火急火燎地冲进交易所。
“蒙尚书,咱们快进去吧。”
陶淳不禁心生喜悦。
交易所里进行盯盘买卖的都是各大家族的管事和亲信,如今家主有令,想必无论是亏是赚,都会把卖盘取消。
等情势稍微稳当,再把买盘挂起来,这场波澜即可消弭无形!
“不急。”
蒙毅老神在在地驻足原地。
他倒要看看朝中哪个不识趣的敢跟他作对。
又有谁敢置百官利益于不顾,公然与大家唱反调。
接连的快马飞奔而来,带来的全都是各家的最新指令。
蒙毅和陶淳的情绪愈发稳定。
照这样下去,说不定没等他们走进交易所,里面己经平定了。
“咦,巴蜀商会的人。”
“他们……带的是现钱?”
蒙毅盯着一长串打着商会名号的马车,不由提起了兴趣。
“走,去看看。”
“巴氏清有动作了。”
他招呼上陶淳,迅速朝着街道对面走去。
此时随着接连的指令下达,交易所内气氛诡波谲,好似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又似乎是在酝酿一场新的风暴。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代族长、家主持股,眼见着手中的股票半天不到的时间就跌去了一半,哪能不着急!
他们回去如何交代?
巴蜀商会五十余人,抬着几个沉重的木箱浩浩荡荡走进大厅。
咚!咚!咚!
沉重的落地声惊醒了愁容满面的在场众人。
“列位有礼了。”
“在下乃巴蜀商会的管事,奉命前来购股。”
一名风度翩翩的中年人站了出来,先作了个环圈揖,然后命人把箱子打开。
金灿灿的光芒霎时间侵夺了所有人的目光。
崭新的金币码放整齐,以红绸分割成块状,在箱子里装得满满当当。
“巴蜀商贾走南闯北,向来信义为先。”
“我等从未做过昧心诓骗,以次充好之举。”
“巴氏矿业在交易所上市,承蒙各位照应,不才在此先谢过了。”
“而今股价暴跌不止,我等奉各位主事之名,前来收回股票。”
“巴氏矿业上市时是一百贯,而今也是一百贯。”
“凡持票者,皆可来此兑换。”
“钱不够还有,一时半刻就能取来,绝不使各位为难。”
管事拱拱手:“临行前老夫人特意嘱托,若是在巴氏的股票上吃了亏折了本,可以去老夫人府上倾诉苦楚,多少会补偿诸位一些。”
“经营商贾有赔有赚,还请各位谅解巴氏不能全数偿还。”
“在下替老夫人致歉。”
一席话说完,众人不禁动容。
“还是巴老夫人仗义!”
“怪不得人家的生意能做遍大江南北!”
“上市的时候巴老夫人就说过,赚了大家分利,赔了算她的,老夫人真乃信义之辈!”
“巴氏的煤矿一定能做成的!”
真金白银摆在面前,却没有一人上前兑换股票。
信、义二字重逾千金,巴氏己经摆出了态度,这时候一百贯把股票卖了不是傻吗?
“陶尚书,你看到了吧?”
“股市涨跌本是寻常,有何大惊小怪?”
蒙毅后悔自己晚来一步。
如果换成他先这样做,蒙家的声势必然大涨。
尔后任凭股市如何波动,九原水泥也能稳如泰山。
“蒙尚书教训的是。”
“那本官……”
陶淳彻底安定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你去台上平复局势,老夫在台下帮衬。”
“先把市义纸坊的股票收回,市场即可恢复如初。”
蒙毅胸有成竹地说道。
“诺。”
陶淳应了一声,迅速从人群侧面绕过,整肃衣冠后登上招股台。
“本官乃民部尚书,奉朝廷之名主持股票交易所。”
“尔等可还认得本官?”
蒙毅静静地站在台下,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陶淳辟谣的时候,大半都是半信半疑。
等他宣布冯家正在筹措资金,要尽数收回股票时,股民议论纷纷。
原价购股确实减少了他们的损失,可绝大多数人的股票都是高价买入的!
接受的话,要亏损不少钱。
不接受的话,又怕冯家干脆耍赖不回收了。
“老夫买入九原矿业一万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