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谢予卿既诧异又惊喜,随即问道“有说去往何处?”
小厮摇摇头。谢予卿暗自欣喜,道了声谢,便快步赶赴千凰楼。
刚进门,碰见徐妈,谢予卿恭敬问候一声。徐妈却沉声道:“谢公子,你还来这里作什么?”
谢予卿解释道:“徐妈,昨日是权宜之计,丘公子走了,我自然得回来呀!”
蓦地二楼传来一声轻咳,“谢兄,说好今日一起,为何晚到?”
谢予卿抬头正瞅见丘月白,苦笑道:“丘兄,这么早来了!”
丘月白挥手道:“谢兄,你我这般投缘,还不上楼一叙?”
谢予卿正不知如何接话,徐妈道:“丘公子,这位谢公子已是被逐之人,慕姑娘交代了,从此不许他踏入千凰楼,还请您见谅!”
“是不是误会了,徐妈?”谢予卿急切道。
“没有误会,规矩就是规矩,请谢公子自重!”徐妈一脸冷漠道。
“不会,慕姐姐不会这么做,我要见慕姐姐,我要见泪竹!”谢予卿情急之下,不由得拽住徐妈衣袖。
丘月白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却不言语。徐妈随即呼唤两名仆从,将谢予卿推搡出去,合上大门,任凭谢予卿在外呼喊。
慕姐姐曾将泪竹托付与自己照顾,如今却这般决绝,为何会这样,跟自己设想全然不同?谢予卿思前想后,仍没有头绪。立了近一刻钟,嗓子早已嘶哑。回想起与泪竹相处日子,昨日一别也许再无相见之日。自己当时还自作聪明,心中已是万念俱灰,颓然坐在大门旁边。
“书生!”不知何时泪竹到了谢予卿身前,眼角挂着泪珠。
谢予卿不再犹豫,一把将眼前人抱入怀中。自责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慕姐姐都告诉我了。书生,我,想过跟你一起走。可是,我怕等不到我的家人。我,我是来与你道别!”泪竹低泣道。
亲人离散之痛,谢予卿又怎会不知?自己孑然一身,泪竹却还有家人,怎忍心破灭她等候三年希望!想到此刻一别,再难重逢,即便重逢彼时形同陌路。此前种种浮现眼前,不由悲上心头。
沉默片刻,谢予卿正色道:“泪竹,今日一别,无以为赠。就赠你一首词罢,词牌名《鹧鸪天》,你且记下。”接着便吟:
“他岁不逢今夕逢,谁怜别绪老来浓!青虹锁绕情犹尽,琴瑟和谐曲有终。
如一梦,却难重,寒暄过后各西东。当时粉泪当时雨,只合桃花识不同。”
泪竹听完,默念了末尾两句,顿时泣不成声,缓缓说道:“书生,你也记住,我等家人,也等你!”
谢予卿闻言,轻吻了泪竹额头,黯然离去,徒留泪竹在原地潸然泪下。
谢予卿独自走在冷清街道,不知去往何处。恰巧见着昨日那家酒肆,买了一坛好酒。边走边饮,不知不觉行至朱雀桥边,此时已有五六分醉意,肆意倚靠桥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