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服人手腕微转,弦声转为平柔和缓,船速也慢了下来,向木舫靠拢了过来。
“我是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掌门,但掌门却是未必。”孝服人仰起脸看着二层船舫上的周从玉,眼神却从卢愈身上飘过。
第一次在阳光下看到孝服人的脸,卢愈的心头一跳,乱葬岗那一次窥见的只是那人的身形,以及听闻他的声音,却不曾在青天白日下见到了这人的脸。
如果硬要他来形容,那只能说老天给他生错了性别,哪怕是白麻孝服下那张脸还是透出令人移不开眼的惊艳,如女子般阴柔,只是透着一股散不开的戾气。皮肤在阳光下白得透明,几乎看得见眼眶下方细细的蓝色静脉,令人心惊不已。
如果这是个女人,一定是个大美人,但是身为男人却不免让人觉得怪异之极。他的声音也说不上难听,只是男女莫辨的嗓音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息,让人心头像是被冷冰冰的锥子刺了一下,又冷又疼,再一回神却发现整颗心脏都被冻僵了似的。
孝服人转过脸,伸手扶了扶白色的兜帽,将半张脸遮在了阴影下,随即他曼声道:“掌门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啊。”
周从玉笑得一脸温柔:“周某倒是不知情,前辈定是误会了。”
孝服人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言,反手一拨手中小箜篌,弦声激烈了起来,琴中郁愤之意大振,江面忽的起了浪,吹得小舟摇曳不已。
小舟船头一直深入水中的绳索忽然绷直了,原本与木舫平齐的小舟像是被什么拉着一般,飞速地前行,一路乘风破浪般迅疾。
孝服人依旧坐在船尾弹着他的箜篌,琴声郁瑟哀伤,仿佛这盎然春意仍是抵不过他内心的沉郁寂寥。曲如其人,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郁落寞之意。
小舟很快驶离了两人的视线,卢愈这才敢大声出气,之前被孝服人多看了几眼,他觉得心跳都不利索了。
“这个人……很可怕。”卢愈闷闷地说。
周从玉点点头:“以后遇见了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这人当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性子。”
“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卢愈好奇地问道。
从身材来看应该是男人没错,也有喉结,可是那张脸实在是太令人别扭了。
周从玉笑笑:“谁知道呢。”
“什么?难不成还能是太监?对,一定是太监没错,他比你像多了。”卢愈说着还觉得自己的话颇有道理,点头认同着。
周从玉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嘴角,最后还是没有解释什么。跟这个陷入自己状态中的家伙解释什么都是强辩。
水面上陆陆续续漂来几条死鱼,卢愈好奇地多
17、这货不似爷们...
看了几眼:“鱼怎么都翻肚皮了?”
原折剑从船舱里出来,听到他的话不由看了看江面上的死鱼,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原兄且慢,尚不知道这鱼是否有异样,暂且还是别做食用的好。”周从玉拦住了原折剑,后者看起来有点失落的样子。
前方忽然传来惊涛之声,江上的浪潮越发湍急,周从玉召出竹鸦,摸了摸它的脑袋,竹鸦振翅往发声处飞去。
“发生什么了?难道是撞船了?”卢愈不由问道。
运河上船来船往的,发生点什么碰撞并不出奇,但是一想到刚才孝服人的一叶小舟,卢愈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古怪的笑容。
那家伙不会装逼被雷劈了吧。
一转眼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