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让医生说对了，关思量最近睡不好确实是因为压力大，担心太多，徐青野回来后他就再也没半夜惊醒过，也不怎么做梦了。
第二次检查的结果和关思量自己做的那次差不多，最严重的问题是营养不良，徐青野把检查报告给刘阿姨看了，当初徐秋月怀孕的时候是在徐家养的胎，刘阿姨当时专门去报了月嫂的班学了两个月，结果就用在了庭檐声身上那一次，转眼再捡起来，庭檐声都上高中了。
“我最会伺候人了！”刘阿姨坐在旁边，从口袋里摸出老花镜戴上，喜滋滋地研究新菜单，又问徐青野：“青野，跟你爸说没有啊，这么大的喜事。”
徐青野搓腰果皮儿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抬头继续搓，搓干净了吹一吹放到关思量手里的小盘子里，“没有呢，刘阿姨，要不您抽个空跟他说吧。”
“你这孩子，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刘阿姨拿着中性笔在桌子上敲了敲，“自己说去，我可不管你家的闲事。”
“您不管我们家就散了。”徐青野擦干净手，转身抱着关思量把头埋他肩膀里拱了拱，“不想跟他说。”
关思量把腰果塞进他嘴里，不让他说话了。
这几年徐青野也经常回家，但很少住下，也从来不带关思量回去，徐正贤偶尔会关心一下他俩，徐青野都按部就班地回答。
他不在乎徐正贤是不是接纳关思量，但他在意徐正贤会因为关思量怀孕了而接纳他，徐正贤肯定是想要一个孙女或者孙子的，但关思量不是给他生小孩的工具，想到徐正贤可能会因为孩子才给关思量一个面子的样子，徐青野心里就不痛快，更不想跟徐正贤说了。
“他知不知道有什么的，”徐青野小声嘟囔，贴着关思量的耳边说话，“我知道就行。”
关思量莫名笑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徐青野一个人自问自答的样子挺好玩的。
徐青野拿走他手里的盘子，站起来要抱他，“好了，该午睡了，我陪你睡觉去。”
关思量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了下去，站起来往楼上走，徐青野跟在他旁边牵着他的手，两人正往楼上走着，今天一直待在房间里的庭檐声忽然冲了出来，很大声地摔上门往楼下跑。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徐青野皱眉骂了他一句。
庭檐声脚步一顿差点滑到，抓着扶手停下了，脸色很难看，他看着面前两人，他也知道关思量怀孕了，不想说些烦心事让他跟着操心，犹豫了半天没说出什么，最后说了句：“我去我妈那一趟，有点事儿。”
“你妈找你能有什么事儿？”徐青野觉得不对劲儿，没放他走。
“我爸那边的事儿，叫我去一趟，回来跟你们说。”说完就顺着楼梯跑下去，没一会儿就换好鞋出门了。
关思量回头看他，被徐青野拉了回来，继续上楼，“别管他，青春期呢。”
天地良心，庭檐声听见这话就要和他吵了，庭檐声的青春期主要体现在变声和长个儿上了，性格上一点都没叛逆，稳稳当当就过了，顶多和徐青野顶嘴次数多了，也都是不痛不痒地说几句，被徐青野踹一脚就老实了。
徐青野后来还说过这事儿，夸庭檐声懂事，让他省心，夸得有点早，没想到庭檐声的青春期来得比别的孩子晚，初中没开始，在高一快结束的时候爆发了。
关思量的预产期是七月中旬，四月的时候天刚转暖，他瘦，孩子也小，捂了一个冬天总觉得孩子没怎么长，一直到四月关上了薄衣服才看得出来，肚子大了一些。
五个月的肚子，其实也不是很大，关思量倒没觉得累，他胖了一些，每次产检都没什么问题，肚子大一些后他就不去工作室了，待在家里工作，见到庭檐声的次数多了起来，也最先发现他不对劲儿。
庭檐声平时一回家不是先缠着小王司机打羽毛球，就是蹲在关思量旁边写作业，顺便伺候他，最近放了学什么都不做了，天天冷着脸回家，然后把自己缩在卧室里没了动静。
关思量把这事儿跟徐青野说了，徐青野已经很久没顾得上庭檐声了，以为他觉得自己受了冷落不高兴了，当晚就去敲了他房间门，好在庭檐声还没叛逆到敢不给徐青野开门的地步，没多久就打开了。
“作业写完了。”徐青野翻了翻桌子上的试卷和书，在椅子上坐下了，“最近心情不好啊，什么事儿不能跟我说。”
“没。”庭檐声坐在床边说。
“行了，别一副死样。”徐青野笑了一声，过去摸他的脑袋，“我最近是没顾得上你，这不是情况特殊吗，你这么大人了还跟你妹妹吃醋。”
“什……我没有！”庭檐声猛地反应过来徐青野的意思，有点无奈地躲开他的手，“我没吃醋，跟这事儿不挨着，你别乱猜行不行。”
徐青野又坐了回去，“你不说我不就乱猜吗，最近成天跟活不起了似的。”
“我自己的事，”庭檐声说，“我长大了，有心事。”
这话让徐青野没法接着往下问了，青春期的小男孩，有点儿自己的秘密心事很正常，徐青野不想做打探隐私的家长，愣了半天，一抬屁股走人了。
“肯定是谈恋爱了，要么就准备谈恋爱。”一回卧室关上门徐青野就跟关思量开始说，“还不跟我说呢，就他这样的我不帮他他半个人都追不上。”
关思量没理他，在房间里转了半天没找到刚才洗澡摘下来的戒指，就二十分钟，已经忘了刚才放哪了，又急又烦，一抬脚就把床边的一个小书架给踢倒了，也没觉得解气。
徐青野吓了一跳，跑过去抓起关思量的脚看了看，红了一块儿，那个小书架不重，方便关思量睡前看书买来放床边的。
徐青野揉了揉红了的地方，站起来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在床上坐下，“怎么了，气成这样，找什么跟我说，我找就行。”
关思量伸出戴戒指的那只手，光秃秃的，戒指找不到了。
徐青野径直走进卫生间，戒指就放在洗手台上的架子上，关思量习惯放在这，不知道怎么今天就忘了，徐青野拿着戒指擦干上面的水气，待了一会儿才出去。
“掉在洗手台下面了，怪不得你找不到，我都找了一会儿。”
徐青野把戒指给他戴上，在他手指上亲了亲，“真漂亮。”
关思量怀孕后一直没什么孕期反应，一直到最近才脾气变得有点奇怪，容易生气，动不动就着急，而且记性也变差了一点儿，还没事儿就爱照镜子，一照就好一会儿。
他自己大概没发觉，但徐青野感觉到了，偷偷问了医生，人家说是正常现象，他放下心来，也没跟关思量说这事，默默地顺着他的脾气来，总能把人哄好，而且他有私心，他觉得关思量这样有一种乱七八糟的可爱，和以前冷静淡定的样子一点儿不挨着了。
“以后别跟自己生气，有气冲我撒，”徐青野弯了弯腰，在关思量额头上亲了一下，“你不是最会冲我撒气吗。”
关思量推了他的肚子一下，说：我什么时候冲你撒过气。
“我胡说八道的。”徐青野握住他的胳膊捏了捏，“你好像胖了点。”
说完又蹲下摸关思量的腿，最后看了看他的脸，确定地说：“是胖了。”
关思量把腿从他手里抽出来放到床上，没说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徐青野见他这样就知道他想什么，也坐到床上，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凑过去亲他的嘴巴，边亲边说：“正好，以前太瘦了，现在这样更好看了。”
听了徐青野的话关思量心里又有点高兴，但没表现出来，只主动张开嘴，舔了舔徐青野的舌尖，徐青野见他没觉得不舒服，吻得深了一点，一手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动作很轻地放在了他的肚子上。
现在天还有点凉，关思量在睡衣外面套了件针织外套，这么一蹭就滑下去一半，徐青野又给他拉回来，顺手在他脖子上摸了几下，拇指轻轻按了按他的喉咙，关思量瞬间张开嘴，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很短促的呻吟。
徐青野放开了他，抵着他的额头蹭了蹭，手在他背后一下一下给他顺气，不过也没能忍很久，徐青野把关思量放到了被子里给他盖好，从床的另一边下去了，一声不吭地进了浴室。
关思量看着徐青野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门后，很快浴室里响起水声，他没躺下，屈起膝盖有些无所适从地在上面抓了两下。
他没好意思跟徐青野说，他好像湿了。
关思量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浴室里水声还响着，他有点坐不住，干脆下床走进衣帽间，站在全身镜前看镜子里的自己。
他最近爱照镜子自己也发现了，但他觉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想有了孩子就对自己不管不顾，关思量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脸色红润了一些，两个月前脸颊上长了几颗斑，颜色很浅，一直没有加重的迹象，反而挺好看的，徐青野很爱亲那里。
关思量摸了摸刚才被徐青野碰过的脖子，徐青野手劲大，那里还有点红，他看了一会儿后解开睡衣扣子，露出他全身徐青野最喜欢的地方，他的肩膀，圆润白皙，上面有几处前几天被徐青野咬出来的痕迹，快消失了。
明明没怎么变啊。关思量看着镜子里的人心想，那徐青野还这么能忍，让他不太高兴了。
关思量在书上看过，怀孕的人都会经历这几个阶段，其中一个就是怀疑自己没有吸引力，关思量自己也不想这样，但他控制不住，他身体里有这种激素，他就拿这些反应没办法。
都怪徐青野没有哄他。关思量皱着眉把徐青野骂了一遍，目光下移，停在自己隆起来的肚子上，五个多月了，肚子很圆，刘阿姨说像个女孩，医生也暗示过他是女孩，关思量喜欢女孩，但又觉得发愁，是女孩子的话，他肯定会把她宠坏了，就是不知道徐青野会不会和自己一样对女儿没有原则。
这些事最近关思量想了很多，到今天终于有点憋不住了，心里憋不住，身体也憋不住，想叫徐青野来跟他说说话，最好还能……
“怎么到这来了？”徐青野忽然在背后说话，把关思量吓了一跳，转身瞪他。
徐青野看见他半开的衣领后愣了一下，过去给他拉上了，“别冻着。”
徐青野身上还带着水气，是凉的，关思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伸手抓住了徐青野的胳膊，顺着往下摸，全身都是凉的。
“别乱摸。”徐青野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往下了，“是不是冷着你了，一出来没看见你吓死我了，你自己回床上，我不抱你了。”
手也是凉的。关思量拢住他的手握了握，想渡点热气给他，徐青野怕他冷，用力抽出来了。
这一刻，关思量刚才心里那点因为徐青野太能忍的怨气烟消云散了。
关思量拍了拍徐青野的手，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尖让他看上面的汗：热。
“才四月就热了。”徐青野把那点汗擦掉了，他知道怀孕的人体温高一点，但也不能现在就开空调，太早了，“心静自然凉。”
关思量摸了摸胸口，静不下来。
“你今天怎么了，”徐青野笑了，“小孩儿吗你是？”
说着揽着他的肩膀，往他身上贴了贴，关思量是真觉得热，徐青野身上很凉，被他这么一抱身上就舒服了，又往他身上靠了靠，肚子顶到了徐青野身上。
徐青野扶着他的肩膀想退开一点儿，关思量不让，搂着他的脖子往下压了压，柔软温热的舌尖舔了舔他的唇缝，半张着嘴吻了过去。
关思量主动的次数不多，但每次主动起来是很主动的，他在徐青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抓着他的手放进了自己的睡裤里，轻而易举就摸到了自己湿透了的内裤。
不知道怎么能湿成这样的，几乎是在内裤上面堆积了一小片，徐青野稍微一揉都能听到黏腻的咕叽声，关思量抓了抓他的脖子，让他看自己：真的很难受。
五个月是完全能做的，反而到了后三个月就不行了，是徐青野太小心了，他怕关思量不舒服，没想到弄巧成拙，弄得关思量更不舒服了。
“怎么……”徐青野吻着怀里的人含糊不清地说话，“怎么湿成这样？”
关思量没吭声，把手伸进了他的睡衣里面顺着腰往上摸，又绕到前面解他的扣子，指甲挠得徐青野锁骨红了一片，就解开两颗。
全身镜前面有个沙发，正对着镜子，是很软布艺沙发，徐青野抱起关思量到沙发上坐下，关思量身上的针织外套被他随手甩掉了，他主动解开几颗扣子，拇指蹭了蹭徐青野的侧脸。
他的胸有点涨，还没有奶，但已经有了反应，比以前也圆了一点，徐青野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吮了几下，很快那里就变得通红一片，然后才顺着亲下来，很快把新的吻痕盖在了圆润的乳房上，不敢亲得太用力，怕关思量涨得疼。
乳头明显大了一些，早就被徐青野亲得硬起来，饱满圆润地挺着，徐青野轻轻舔平乳头上细密深深的沟壑，用舌尖舔开最细的奶空，轻轻嘬着舔，没有奶，但关思量被他这样嘬得脑袋都空白了一瞬，下意识抓紧了他的头发。
温热的喘息由上至下落在徐青野的耳侧，他也觉得有点热了，伸手摸了摸关思量的背，已经有点凉凉的湿意了，出了汗，还是热。
关思量胡乱往下推了推自己的裤子，另一只手抓紧徐青野的衣领晃了晃，徐青野抱着他起身跪坐在沙发上，让他两手撑着扶手，脱下了他的裤子，关思量反应过来后转身冲徐青野摇头，要去床上。
“就在这儿，”徐青野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肚子，扶住腰，用手指在肚子附近摸了摸，“最近不是爱照镜子吗，我陪你在这好好照一会儿。”
关思量稍微一偏头就能看到镜子里的两个人，他猛地低下头不看了。膝盖也软了下去，被徐青野牢牢扶住大腿，稳稳地跪坐在沙发上。
他腿间已经湿得不像样了，内裤脱下去后大股的骚水顺着腿根流下来，整个下身泥泞不堪，徐青野摸了摸涌出水的地方，那里稍微饱满了一些，又白又厚泛着水光的阴唇包裹着红色的穴口，根本不需要扩张已经完全张开了。
徐青野扶着关思量的肚子，用自己的性器贴上去挤着肉缝蹭，忍得太阳穴都隐隐抽痛，他轻轻咬着关思量已经全是痕迹的肩膀，低声提醒他：“我直接进去了。”
关思量才点了下头，徐青野已经顶进去了一小半，带着褶皱的阴道很快被硬挺的阴茎撑开碾平，不等适应就一下一下抽插着逼他马上习惯了这样的动作。
太久没做了，关思量只撑了这几分钟就射了，也没有软下去的意思，还是贴着肚子硬在腿间，徐青野有心让他舒服，动作幅度不大，但很有技巧地蹭着前面充血肿胀的阴蒂，每一下都压着阴道里最让他舒服的地方操，没多久关思量就受不了地要躲，腿都开始发颤。
“这么敏感了。”徐青野抬头把乱蹭的人压进怀里，扶着他换了个姿势，背对着坐在了自己腿上，无奈温柔地亲他通红的耳廓，“别乱动。”
不乱动就只能直直地坐下去，这个意思太深了，关思量动都不敢动，堆积在小腹里的快感如海水倾泻而出，让他都忘了自己面对着镜子。
“看前面。”徐青野双手捧住他的肚子，动作慢慢地往上顶着颠起他，又重重落下，逼迫着关思量坐直了一些，正视着面前镜子里的人。
被揉得发热的乳头隐没在在徐青野的指尖，格外敏感，被他捏得又肿又软，他下面的肉缝被彻底操开了，阴唇紧紧吸附着攀着青筋的阴茎，阴道里玫红色的熟肉被操得翻出来又带进去，每一下都带着强烈的欲望。
关思量的脸泛起潮红，一路蔓延到脖子，和被徐青野吻红的胸口，浑身好像只剩肚子那一处还是白皙的，微微靠下的肚皮上沾着被他自己射上去的精液，白到有些透明，他看到后又很快偏开头，不想看了，抖着手把睡衣的下摆拉上，挡住了肚子，胳膊横在前面，像一个被迫后在努力保护自己的母亲。
徐青野看了他这幅样子只会做得更凶，只是顾及着关思量现在受不了，动作算得上温柔讨好，让关思量双腿分得更开，绞着阴茎的嫩肉又热又软，皱褶被一一碾开，一路插进阴道深处。
身体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硬烫的龟头顶弄，快感翻倍的从身体里涌出来，关思量本就情绪敏感，这样一弄立刻哭了出来。
关思量高潮的时候里面夹得很紧，徐青野没有射在里面，乳白的精液和关思量的一起射在了他的肚子上，关思量见他这样气得不行，抓过的胳膊递到嘴里用力咬了一口，挣扎着要马上去洗澡。
“你翻脸不认人呢。”徐青野把他抱起来往浴室走，很小声地说。
关思量听得一清二楚，没吭声，看着徐青野的下巴在他被放进浴缸时凑过去咬了一口。
徐青野顶着下巴上的牙印在公司开了两天会，全方面展示后还抽空回了趟家，徐正贤看见后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烟灰缸把他从家里打了出去。
无家可归的徐青野坐在车里照镜子，看下巴上破了皮还没好的牙印，关思量是真用力，只是弄脏了他的肚子就气成这样，徐青野心想等小女孩出生了岂不是要把他赶出家门。
溺爱不可取，徐青野决定做一个有原则的父亲。
回家路上下了场小雨，中途停了一会儿，徐青野刚进家门外面忽然打了个雷，大雨倏地倾盆而下，吓了家里几人一跳。
小王司机才把刚才淋湿的外套脱下来又急匆匆地穿上，拿起伞往外跑，“檐声快放学了，可别淋了雨。”
庭檐声上高中后就不让司机接送了，自己骑车上下学，特殊天气例外，今天一整天都艳阳高照，谁也没想到快晚上了忽然来了场雨，关思量看着雨越来越大，怕庭檐声已经出校门了，让徐青野他班主任打了个电话，别让他骑车。
刘阿姨煮了冰糖雪梨，端出来放到茶几上，关思量这两天有点咳嗽，没感冒，春天了嗓子不舒服是常事，他和刘阿姨坐在沙发上一人一碗，慢慢地吹着气喝。
徐青野坐在另一边打电话，跟班主任说了两句话后声音戛然而止，关思量看过去，徐青野已经站起来了，脸色并不好看。
挂了电话，徐青野站在那愣了会儿才慢慢看向一脸疑惑的关思量，说：“他班主任说他已经两周没去上学了，说他爷爷去世了得在家陪爸妈。”
关思量猛地站起来，抓起徐青野的手机晃了晃，让他给庭檐声打电话。
庭檐声最近两周天天准时上学放学，除了脸色差点儿没什么古怪，任谁也想不到他逃了两周学。
庭檐声接电话很快，明明这个点儿他应该在回家路上，外面在下大雨，那边却几乎听不到雨声。
徐青野的声音很平静，什么都没问，只说：“还没走啊，正好，小王叔叔去接你了，在学校等着吧。”
庭檐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徐青野很快就打断了他，“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马上给我滚回来，别等我去找你。”
徐青野气得不轻，不管是因为什么，庭檐声逃学还瞒着所有人就够让他气得在庭檐声进门的时候猛地踹他一脚了。
庭檐声被他这一脚踢得大腿都疼得麻了一会儿，徐青野没这么打过他，不过是他活该，他也没吭声，知道说什么徐青野都只会更生气。
“我刚查了你这个月的流水，”徐青野把刚打印出来的账单塞庭檐声手里让她自己看，“两百一十五万，你有钱，但你长这么大就没一下支出过超出七位数的钱，你花哪儿了？”
“你这半个月都在哪，你爷爷留给你的钱，你花哪了？”
“说话！”徐青野忽然吼了一声，伴随着外面的雷声格外唬人。
庭檐声被他又打又骂一顿脾气也上来了，他本来就倔，谁的话都不听，只说：“我就是逃学了。”
徐青野被他这话气得半死，从沙发后面走出去停在庭檐声跟前，“你上学这么多年了，我管过你没有，你犯浑乱报学校我管你了吗？你给我得寸进尺是不是？”
“那你就别管我了。”庭檐声说完这话就闭嘴了，他后悔了，但晚了。
关思量听见这话立刻走了过来，抓住了徐青野的胳膊，在他肩上拍了拍，他看着徐青野从愤怒变得震惊的脸色，赶紧冲庭檐声使了个眼色，让他走。
庭檐声挪了两步想上楼，被徐青野拦住了，很冷静地问了句：“去哪啊？”
“我回……”
“回你家去。”徐青野说，抬手指着他，“现在就给我滚回你们庭家，我徐青野以后再管你一根手指头就认你当舅。”
关思量很迅速地抓住了庭檐声的手腕，怕他真跑了，但庭檐声没说话，动作很轻地把手抽出来，然后垂着眼转身打开门，径直走进了大到什么都看不清的雨里。
小王司机追了出去，刘阿姨也不放心地跟着跑到门口看，徐青野一句话没拦着，牵着关思量的手上楼了。
卧室里昏暗，徐青野后知后觉气得头疼，往沙发上一趟枕着关思量的腿翻了个身，鼻梁在肚子上蹭了蹭，很快小女孩儿在里面也动了一下，好像知道爸爸生气了哄哄他似的。
“动了。”徐青野看着关思量低声说，又把手贴在了他的肚子上。
关思量摸了摸他的头发，慢吞吞地打着手语：她很喜欢你。
徐青野用指尖轻轻碰着柔软又有些硬的肚皮，闭上眼睛，说：“我也喜欢你们。”
关思量动作很温柔地抓着他的头发，徐青野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他刚才也有点吓着了，都忘了帮庭檐声说两句好话。
刚才一身戾气的人转眼躺在他腿上撒娇，气成那样都不忘拉着他的手慢慢上楼，关思量叹了口气，又有些想笑，笑自己竟然有点怕徐青野也冲他发火，明明这人对他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
关思量捏了捏徐青野的脸，想跟他说别生气，让庭檐声回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让徐青野心里先痛快了，再去管完全就是活该的小庭子。
“刚才我给宝宝想了个名字。”徐青野忽然出声。
关思量很惊讶，不知道庭檐声哪句话刺激到他让他能在这种时候想到一个名字。
徐青野坐了起来，拉着他靠在自己怀里，后背贴着胸膛，关思量抬头就能碰到徐青野的侧脸，徐青野握着他的手展开掌心，慢吞吞地用手指在上面写字。
第一个字关思量就感觉出来了。
姓关。
第二个字是知。
野。
徐青野吻了吻关思量的鬓角，无意识地拢住他的手捏着玩儿，“你是知道我的，是不是？”
这话说得奇怪，关思量却听懂了，他和徐青野的手一起放在肚子上，慢慢感受着他们的孩子在轻轻地动来动去，是他们好几年前就期待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