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不明所以,等待上面的人吩咐,而上面的人,却自己玩乐起来。
二王子突然将手覆在落缨脖颈,蛮力将她拉至跟前,在她惊慌之际,用口舌缠堵上她那半张的樱桃小嘴。
落缨嘤咛着,被这突如其来的侵犯吓得瞪大双眼,可她并不敢推开他,只下意识掐住他劲瘦的手臂,试图缓解口舌搅扰的压力。
绢扇猝不及防掉落,在大理石台阶上翻了几翻,折腾到许清如的脚下,扇尾丝绦上缀的墨玉珠子也被摔个粉碎。
清如拾起绢扇,不可思议地看着殿上荒淫场面,二王子像是要吸尽落缨的精血,口里不断发出滋吧的欢愉声。
半晌,二王子终于尽兴,松开落缨,长长呼出一口气,随之往后一仰,半躺在胡榻上,闭着眼有气无力道:“本王累了,扶我回寝殿。”
身旁两宫人遂上前搀扶,将他半搀半抱从胡榻移出,只留落缨一人垂首平复心绪。
二王子走了几步,驻足回首,对着殿下的许清如,道:“王妃今日乏了,不宜伤怀,你去把自己收拾干净,明日再来服侍吧!”
落缨神色已定,也随着他吩咐道:“殿下所言极是,徐尚宫给这婢子安排个地方,她的事,我与殿下商议后再定夺。”
徐尚宫领命,又询问王妃,李佑城一行人该如何安置。
“既是我母国的将士,且救护有功,理应在宫内修整,待明日天一亮再走也不迟……”
话未说完,只听大殿内二王子悠长一声,似有怨气:“王妃还磨蹭什么?唇舌莫要费在这里,本王涨得很!”
淫言入耳,听懂的人替王妃羞愤,仿若自身蒙辱。
一股恶心冲上喉头,清如用力抚了抚胸口。
只是宫人早已习惯,均面无波澜,也不敢有波澜。
众人谢过二王子王妃,礼毕,跟着徐尚宫缓缓退出崇华殿。
清如视线与李佑城相对,一时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启齿。
李佑城却不像她脸色那般凝重,只对她微微颔首,目光关切,便是明了她的心事。
不知从何时起,清如觉察到,自己与李佑城之间不必多说什么,因为,她的心思他都懂。可能只是一个眼神,抑或,蹙了眉心,扬了嘴角,眨了眼,彼此便心照不宣。
这样的李佑城让她安定,放心,无所顾虑。
***
徐尚宫领着众人出了崇华殿,又穿过一处诺大的百花园,路过香气缭绕的宝龙寺,一时间花香果香伴着寺里燃的檀香,扑鼻而来。
李佑城没有食言,吩咐景策去带孙二、老田向惟贤方丈求解药,等过后才知,那销魂散没有解药,只是益气壮阳的补药而已。
行至皇宫内设的专供使节休憩的白云殿,徐尚宫这才停脚,指着白云殿左右两侧的楼宇道:“左边是善邻楼,楼内还有几处客房,落缨娘子暂住此处;右边是广德楼,李校尉及二位将士便在此处下榻。”
说完叫来服侍的宫人,嘱咐几句,又对众人笑道:“一路跋涉,辛苦各位贵客了,稍后奉上王庭宴饮,诸位贵人用后便可歇息。只是,滇王立了规矩,若无要事,夜间不能随处走动,否则被当成细作刺客斩了,多不值啊!”
她眉目慈善,似是叮嘱,实则威胁。
李佑城谢过,便跟着宫人去往广德楼的方向。
清如不舍地看了又看,可李佑城自始至终也没有回头。jsg她心里不踏实,想和他讲好些话,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背影,与自己渐行渐远。
一切妥当,徐尚宫脸色一变,转身走出白云殿,孙二老田跟过来,气呼呼骂了李佑城一通。
“放心,他们活不过今晚。”徐尚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杀了好,杀了就了心事了!”孙二暗喜,转而忧心,凑近道:“只是看着咱们圣女被那淫棍如此祸害,心里着实不爽,真想一并宰了。”
徐尚宫狠狠瞪他一眼,环顾四周,低声警示:“小心你的嘴,坏了教主大事,你我都得死。”
孙二诺诺,与老田低头认错,临走前,又凑到徐尚宫跟前,皮笑肉不笑地八卦:“这许娘子可不简单,她和那李佑城在滇地的时候不清不楚……”
***
日头缓缓落下,只留片片红云弥漫在西边天空,像涂抹不均的血迹。
王宫上空飞鸟众多,鸟身形不大,比麻雀稍大一点,羽毛美丽多彩,它们四处盘旋,声音清脆,像云游的仙人,来王宫采风,顺便窥探一点王室秘辛。
许清如听着窗外鸟叫,心中更加烦闷。
她在善邻楼的一处客房坐立不安,下午的饭食也没进多少,茶水却灌了一肚。其实,等进了这房间,她才意识到,这哪是安置,分明是监管起来。房门从外面上了锁,门口杵着两个宫婢,善邻楼大门口还被王宫护卫围了一圈。
落缨如此安排,恶意昭彰。
越是想不出法子来,她越是着急,想着想着,便对李佑城起了怨念。
这人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哪怕他说几句话,暗示她接下来如何做,她也不至于怕成这样。
月色开始笼罩大地,飞鸟的叫声也换成了悲戚的鸮声。
正当她准备睡下时,房门外有了动静。
借着月光,她见门口那个人身影高大,正在和宫婢交谈,她惊喜起身,鞋都没穿就奔向门口。
“玉安,是你吗?”隔着雕花门窗,她殷切地问。
那边回道:“落缨娘子,我是二王子的侍婢孤鸾,我们殿下传你去崇华殿一趟。”
宫婢下了锁,推开门,清如看见高大身形的孤鸾,叹了口气。
走过广德楼时,许清如不忘多瞅了几眼,那里面烛火盈盈,从一楼至三楼的房间皆掌灯,根本猜不出李佑城住在哪一间。
她更加失落,随之而来的是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