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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得保护好它,当时你就是骑在它背上救了我。”清如仰靠在他胸口,热热的,坚硬的。
“那是自然,它可是见证了我们的相遇。”李佑城任由她依偎,环住她肩头:“它叫夜风。”
是那一夜,李淳在长安北郊为他挑好,让他潜入暗夜,乘风而去,开启一段新征程。
“夜风……”清如细细念着它的名字,夜风也顺从点头,忽而长嘶一声,快跑起来,前面便是温泉了。
“瞧,它高兴的!”李佑城握紧缰绳,也将前面的人拥满,叹道:“多想就这样,与你厮守下去,可你也须明白,哪怕一瞬我也知足了。”
欲望之火一旦升起,再去扑灭就很难了。
李佑城虽然嘴里说着知足,可真正欺身过来的时候,却很难餍足。
贪婪,吞噬,游刃有余,让清如自然而然缴械投降。看来,他不仅熟知战术,对男女之事也很精通。
身子一半浸在温泉里,一半裸在月色中,雾气昭昭,消弭了一切伦理道德感,只剩下最纯粹的男人和女人,最初的也是最终的本能冲动。
因为温润泉水的缘故,许清如觉得,他进来时毫不费力,耳边听到水流咕咚一声,似冒了个泡,然后便是缓慢的律动,水被搅起,一层一层侵袭肌肤,他们也渐次没入其中……
“你……很娴熟。”她没忍住,还是喘息道,攀住他宽阔脊背的手不自然颤动。
反复在心中脑中上演千万次的场面,当然娴熟,只是李佑城觉得,实战还是超出他的预估,他更加沉沦,着迷,没有方向地攻入,上下左右变换位置,恨不得将自己撕成碎片,熔成岩浆,与她一体。
一次后,清如趁着月色细看他的身体。并不完美,胸前后背有几处伤痕,愈合得倒是很好,陈年旧伤,已经长进他肌理。
她拿食指抚摸,一道道划着,“当时,应该很疼吧。”
他背靠温泉池沿,坐在池中石凳上,手臂肌肉坚实有力,将她托在身上,温柔打量。
问:“你呢,疼吗?”
清如一愣,脸红了,秀美的眼睛转向别处,“忘了。”
她回过头,郑重道:“李佑城,我什么都忘了,你也不要问我,是你说的,我们在热海的日子是生命之空白。”
李佑城眼眸微动,英气十足的眉宇顿时来了精神,扬起唇角,抵上她的,说:“既然忘了,那就再来一次。”
第39章 039. 疤痕
李佑城掐紧她腰肢,与她无限贴近,每一次推进都要默念她的名字。
阿如,清如,许清如。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女人代表着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历史,而同时,也是自己的现在和将来。
许清如近乎痉挛,却爱死这种被填满的饱胀感。他在她身后,呼吸喷在她白皙脖颈,相持不下时,他捞她起身,她则展开双臂,向后环住他。
她嘴上没说,可行动却证明着,她想要更多,更深刻,更长久的裹挟。
他们如两尾跃升的鱼,在雾气和泉水中汲取彼此呼吸,风声过耳,带来附近山木花草的涩气,这是一个深秋的晚上,可是在热海,一年四季都是温暖的春天。
清如累到闭了眼,可还是在最后关头瞥见,他的克制和隐忍,身侧的清澈泉水浑浊了一瞬,便很快恢复原样。
这里不是官府管控的区域,这片野泉应该没人会来。
就像他jsg说的,生命的空白,不属于任何人,发生了,却又被抹去了。
挺好,清如昏沉沉睡去。
中间醒过几次,一次是被厚毯包裹,侧坐于马背上,一次是被李佑城抱着,在旅馆楼梯拾级而上,最后一次,是在他怀里,他的呼吸平稳,睫毛卷翘,手搭在她的腰际。
他一直是这样,永远护着她,永远给她兜底,自始至终。
泪水淌出来,清如来不及拭去,抬手抚摸他脸的轮廓,那样明净清澈的一张脸,亦如他的名字。
她继续抚摸他的肩线,锁骨,喉结,一直滑到那些曾经深刻的伤口疤痕,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但她尽量压低抽泣的音量,把身子因为哭泣而产生的抖动降到最低。
他是真的累了,是真的太用力满足她,所以才睡得这么熟。他所经历的生命过往,于他而言,也太累太重了,他到底是怎么扛过来的,是怎么撑得住的?
清如心里清晰无比,确证无比,眼前这个人,和当年清新水榭的那一位,是同一个人。
李佑城,就是邕王。
就在和亲滇国的旨意下来前不久,许清如又被召进东宫。
她不是第一次去了,太子妃郭氏乃名将之后,气质如兰,性情率真,与清如很是投缘。她每一次进东宫,郭氏都备好她喜欢吃的宫廷糕点,还要附赠很多赏赐。
与通常的待客方式不同,清如不会被请进东宫安排的各种宴席,听曲看舞,吟诗作赋,而是直接被接入太子妃的寝殿,在其殿内聊些女子话题,长安八卦,云云。
清如见多识广,博闻强识,每次都能让太子妃听得如痴如醉,仰天大笑。
“阿如,你真是太有才了!我好羡慕你,可以去大顺各地游历,可惜我就只能像个金丝雀般,被困在这宫殿里,还要应付各种乱七八糟的女流之辈。”
清如苦笑:“太子妃,你我也是女子,可不能这么讲啊!”
“是是是,我又酒后吐真言了!”郭念云执起金盏,一饮而尽,随手抹掉嘴角的酒迹,用杯口对准前面的正殿,嘟囔道:“李淳这厮,就爱同那些矫情文人一起谈天论地,殊不知,这帮人里头,有几个像阿如一样,走遍南北,广识各地风物的?”
清如赶紧打住她,再这么下去,自己会背上教唆太子妃礼仪不端、口出狂言的恶名。
“小人乃一介商贾,年年都得去各地采购,不然不及时上货,这生意很难维持啊,太子妃千万别这么说,太子殿下以国事为重,召见朝臣才俊是常有的事,也是正事,还请您宽慰啊!”
“哼,正事?”郭念云拖着长长的绸纱裙摆来回踱步,“那些歌姬舞姬,你当我是眼瞎啊?还有那些名门贵女,一到快选秀的时候,就想方设法往我这里送东西,一个个弱不禁风,连打个马球都哆嗦,真不知道整天琢磨什么!”
她这虽是气话,但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