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後的今天,施楚希对五岁那年所发生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而令她刻骨铭心的,是黎修nv对她所说的那句:「答应我,耐心地等着,好吗?」
施楚希想着这句话,心里淌着血,脸上呈现出一个深深的苦笑。
一句代表了她一生的说话!
施楚希离开了宿舍,向大草地的方向走去。大草地的右边,种植了几棵大树,大树的前面有两张深绿se的长椅,而草地的右边则有一个铁制的秋千架。
施楚希走到最高的那棵大树下,定睛在那些小情人所刻的甜言蜜语上。突然之间,她生出了一gu冲动,拼命地往树g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里找,像发疯似的。
「找到了!找到了!」施楚希的眼里闪出了光芒,并且流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不知有多少日子,施楚希与笑容完全绝缘了!
她在树上找到的是:
可ai的小希:
我很喜欢你,你要等我!
阿政:
我会等你的!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施楚希的左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襟,她的心脏剧烈地ch0u搐,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下来,在一片朦胧之中,她彷佛看见了程政……
「小妹妹,新来的吗?」一个年约八岁、一脸稚气、眉宇间透出秀气的男孩子,站在施楚希的面前。
施楚希抬起头,望了那男孩一眼,没有回答他。这个男孩子并没有因此而走开,反而更加希望能与施楚希交朋友,於是他继续说:「我叫程政,三岁时便来到这里。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施楚希别过了头,说:「我不要朋友,我只要爸妈。」
「小妹妹,这里每个小孩子都希望有爸爸妈妈,但事实上,大家都没有。」程政耸耸肩说。
「我有的!我有的!他们会回来接我的!一定会的!」施楚希充满敌意地瞪视着程政,然後气愤地走开了。
第二天的下午,施楚希再次走到大草地去。她坐在长椅上,望着其他小朋友或是在跳绳;或是在荡秋千;又或是三两个小朋友聚在一起倾谈,她的小心灵充满了孤独与纳闷。
「小妹妹。」程政在施楚希的身後叫她。
「是你呀!」施楚希没好气的说。
「小妹妹,你今天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你为什麽要知道?」在施楚希的小小心灵中,已对程政留下了一个烙印。
「因为我诚心的希望能与你做朋友。」程政一脸真诚。
「真的?」施楚希对他的热情已生出了好感。
「当然。」程政坚定无b地说。
「我叫施楚希。」施楚希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希妹妹,我们荡秋千好吗?我在後面推你!」不等施楚希的回答,程政已经牵起施楚希的小手,走到秋千架下。
施楚希的心里很愉快,因为从来都没有人对她那麽好的,这个男孩子,已在她单纯的心里占了一个重要的席位。
在和煦的yan光下,一个全身白衣裙的少nv站在一棵大树之下,十分耀眼,就像一个发光的天使。
「阿希。」
是,这个少nv便是七年前的那个小nv孩───施楚希。如今的她,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一个长发披肩、清秀可ai的少nv,尤其是她的一双挺直的眼眉,使充满温文气质的外表隐透着坚定固执的x格。
「阿政,找我有事吗?」施楚希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温柔的,无论是言行举止抑或是她的内心。
十五岁的程政,皮肤略黑,俊脸上仍有丝丝的稚气。他今天看来十分的兴奋,挽着施楚希的手说:「今天会有一对夫妇来领养儿童,你准备好了没有?」
「我已将那条蓝se的背心裙熨好了,等会儿会回去宿舍换上。」
「不如我们现在回去准备,三十分钟後在大堂见啦!」
施楚希凝视着他,然後说:「好吧!」
施楚希一边走,一边想着程政刚才那雀跃的神态,心里越发的不安。她有一个不祥的预感:她将会与程政的距离越来越远,甚至永远地失去他。
在孤儿院的大堂内,全院内所有十岁至十五岁的儿童均已齐集,并且站成了整齐的队伍。
黎修nv领着陆氏夫妇走进大堂,然後说:「小朋友,这两位是陆先生和陆太太,大家向两位打个招呼吧!」
所有的小朋友用整齐而响亮的声音向陆氏夫妇敬礼。
「陆先生和陆太太希望领养一个小孩子,由左边开始,你们逐一说出自己的名字和年龄。」
「我叫安琪,今年十岁。」
「我叫玄安,十二岁。」
最後的两个小孩就是程政和施楚希。
「陆先生、陆太太你们好,我叫程政,今年已经十五岁了。」程政温文地说。
陆氏夫妇同时对他点头微笑。
「我叫施楚希,十二岁。」施楚希淡淡地说。
施楚希对所有人的态度总是淡淡的,没有强烈的感情起伏,除了对着程政的时候。
「小朋友,你们现在可以返回宿舍了。」黎修nv吩咐小孩子们。
「陆先生、陆太太,请进来我的办公室再详谈。」由黎修nv引路,带领陆氏夫妇走进办公室。
黎修nv招呼他们坐下,然後问道:「陆先生、陆太太,不知道你们心目中是否已有领养的对象呢?」
「我俩都觉得程政这个孩子很不错,但我们想了解多些关於他的事。」陆先生说。
「阿政三岁便来到孤儿院,他的父母是在一次交通意外中双双si去的。他的x格坚强而开朗,人品也不错,常常帮助做些家务,不过读书成绩就不太好,平时最喜欢打篮球……」
「我们想回去再考虑一下。」陆先生对黎修nv说。
「好的,那麽你们有了决定,请随时致电给我。」
「那我们先走了。」陆氏夫妇站起身来,礼貌地与黎修nv握手道别。
「慢行。」
自从陆氏夫妇出现後,施楚希便心烦意乱,内心好像压着什麽似的,但她却说不出这是甚麽感觉,这使她开朗不起来。
「阿希,你猜他们会不会收养我呢?」在饭堂内,程政一边吃着饭,一边问坐在他身旁的施楚希。
「不会……不是,我的意思是或许会或许不会,我不知道。」施楚希支吾以对,虽然她极想说希望那对夫妇不会收养他,但又怕这样说会令程政不高兴。
一个星期後,陆先生致电黎修nv说他们已决定要领养程政。
「阿希,陆氏夫妇决定要领养我呀!」程政兴奋地紧握着施楚希的手。
「是麽?」施楚希轻声地说,她的心沉了下去。
「阿希,你知道吗?没有其他事情b这件更能令我高兴!我将有一个属於自己的家了!」程政显然并没有注意到施楚希的反应。
「是吗?没有事情b这件事更令你高兴吗?没有东西是更重要的吗?」施楚希在心里想。
「是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接着说:「我来找你除了要告诉你这件事外,还有另一件事的。下个星期一是你的生日,我与你去石澳海滩庆祝好吗?」他在如此兴奋的状态下,仍没忘记施楚希的生日,这足以令施楚希欣喜,甚麽不快的事都抛诸脑後了。
「我们可以去烧烤、拾贝壳、看天空上的白云呀!」施楚希的思绪已经飘得远远了。
yan光普照的星期一,带给施楚希与程政无限的朝气与希望。
「阿希,想吃甚麽?」程政拿着烧烤叉问道。
「我要j翼和牛丸。」施楚希的心头充满了温馨。
他俩把肚子填得饱饱的,便躺在沙滩上,望着蓝蓝的天空。
「阿政,但愿每天都能像今天般愉快。」施楚希整个内心都充满了柔情。
「我也是。」程政凝望着施楚希。
蓝蓝的天空,清澈的海水,伴和着柔和的海浪声,这样平静的情景,怎能不心醉?他俩躺在沙滩上良久,然後施楚希坐起身来,说:「我们去拾贝壳好吗?」
「好,只要你喜欢。」程政总是这般的讨人欢喜,善解人意的。
「阿希,我找到一个好大的花纹贝壳呀!送给你!」程政把一个白啡se的螺形贝壳递给施楚希。
「好美呀!」施楚希拿着那个贝壳,一脸的天真雀跃,如获至宝般。「多谢你呀!我会好好地把它保存的。」从施楚希灿烂的笑容,可以察觉出她的喜悦。
「你真是个傻妹呀!」程政00施楚希的头发,看着她的快乐神情,越发觉得她可ai了。
他俩的感情是属於兄妹感情吗?还是别的呢?就连他们自己也弄不清楚。
陆氏夫妇把程政接回家的日子终於都到来了,而施楚希与程政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阿希,我走了。」程政的心情既兴奋,亦对施楚希依依不舍,毕竟他们已共同生活了七年。
「阿政……」施楚希甚麽都说不出来,眼眶通红,眼泪差点儿要淌出来,可是她一直强忍着,她要让程政快快乐乐地离开。她勉强自己向程政挤出一个笑容,然後对他说:「希望你找到幸福!」
「多谢你!阿希,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相信我!」程政心中溢满了感激之情,紧紧握着施楚希的手。
「我相信你!」施楚希深情而坚定的说。
「阿政,我们是时候走了。」陆氏夫妇催促着。
「再见了,阿希。」程政慢慢地把施楚希的手放开。
「再见了!」施楚希目送着程政离去,心里剧烈地痛。
三个月之後,程政第一次返回孤儿院。
「黎修nv,阿希在哪?」程政一副急不及待的样子。
「在大草地呀!」黎修nv十分明白这对年青人经过了三个多月的分别,一定是很挂念对方了。
「谢谢你呀!」程政像一支箭般跑去大草地,心里充满了热情和期待。
「阿希!」程政在施楚希的身後叫她。
施楚希立刻转过身来,看见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朝思暮想的程政,心中激动不已。
「阿政,你终於回来了!你终於回来了!」施楚希又哭又笑,又惊又喜。
「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呢!」程政一本正经地说。
施楚希深情地凝视着程政,她的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是前所未有的。
「阿希,三个月没有见我,不认得我吗?」程政嘻笑着说。
「不!没甚麽!你的养父母对你好吗?生活愉快吗?」
「爸爸和妈妈对我都很好,我的家很大的,大概有千多尺呢,我们还有一个工人,她叫好姐,她很照顾我呀!不如我带你回家看看,我想你会很喜欢的,我们现在就去吧!」
「不!我不去!」施楚希立刻挣脱程政的手。
「为什麽呢?」施楚希的反应令程政不明所以。
「我……,总之我不想去。」一向聪明的程政竟然会这样愚蠢!施楚希是对自己的身世感到自卑,他连这个显浅的道理都不明白呢!
「好吧!不如我们去打保龄球好吗?」程政不想勉强她。
「好的,但我要先去换件衣服。」
「我在这里等你。」
三年以来,电影院、保龄球场、剧院、商场、沙滩等等的地方,都是施楚希与程政经常踏足之地。由於他们不能够天天见面,所以他俩都十分珍惜每次共处的时光。
一天,程政在电话内叫施楚希在孤儿院的大草地上等他。
「阿政,今天为什麽来这里呢?」
程政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一棵大树下,从蓝se的衬衫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在树面上刻下一些字。
施楚希默默地望着程政,没有再追问下去。
「阿希,你过来看看。」
施楚希走到树下,看见了程政所刻的字,她的心头一震,她对程政多年以来的感情,此刻她完全懂了。
程政在树上刻着的字,是这样的:
可ai的小希:
我很喜欢你,你要等我!
「阿政,你不会是骗我的吗?」施楚希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内心既惊喜,又有几分羞怯。
「怎会呢?阿希,望着我!」程政严肃而认真地望着施楚希,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我,程政,很喜欢你───施楚希!」
施楚希的泪不断地落下,身子软瘫地倚进了程政的怀里,程政紧紧地拥着她。
施楚希终於都明白了自己对程政的感情。在这天以前,她也隐隐约约的怀疑过,究竟自己对程政的感情是否只是属於兄妹之间的感情,但她不敢深究,她害怕这会破坏他俩之间的关系。
虽然施楚希沉醉在眼下的情境,但她的脑里突然闪过了「你要等我」这几个字,这使她不得不问个明白。
「阿政,为什麽你叫我等你呢?你不是已经在我的面前吗?」
「阿希,我……我下个星期便要离开香港,到美国念书。」程政低下头来。
「为什麽我一直都没有听你提起过呢?为什麽现在才告诉我呢?」施楚希一时之间没法接受程政将会离她而去,她不是刚刚才得到他的ai吗?
「我不想看见你伤心的样子。」程政轻抚着施楚希的面颊。
「那麽,我现在就不伤心了吗?」施楚希哀愁地望着程政。
「至少,至少不会太早影响你的情绪,我们之前可以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呢!」
「你是个傻瓜!总是这麽为我设想!」施楚希的心被程政的情意和t贴弄得暖烘烘的。
「让我们快快乐乐地渡过这些日子好吗?」程政轻声地说。
「好的。」施楚希慢慢地阖上了眼睛,甚麽也不去想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施楚希从程政的怀中转过身来,然後说道:「借你的小刀一用。」
程政从衬衣的口袋里拿出小刀,然後递给她。
施楚希走到树下,在程政所刻的字旁刻下:
阿政:
我会等你的!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程政站在施楚希的身旁,看着她所刻的字,心中打定了主意:「我要令阿希成为世上最幸福的nv人。」他握紧施楚希的手,凝视着她说:「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信我!」
这一句说话,就像替施楚希打了一支强心针一样,她马上回应道:「我信你!」
或许,轻易地相信别人,是施楚希的缺点,谁知道呢?
往後的日子,他俩都十分珍惜每一分每一秒,那怕没有jg采的节目,只有两个人静静地独处,或是在海滩,或是在公园,都能带给他们安静与温馨。或许施楚希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又或是她太ai程政的缘故,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无论是程政唱歌给她听,又或是轻轻地叫唤她,她的心都会感到充实而满足。
「阿政,你知道吗?我常常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因为我从来都不相信自己是可以得到幸福的,所以能与你在一起,我这生就已经没有遗憾了。」她把头倚靠着程政,坐在孤儿院的大草地上。
「阿希,你要相信我,我会令你一生一世都幸福。」程政把自己的手叠在施楚希的手上。
「我信你,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我只是不相信自己这麽的幸运,我不美丽,x格亦不开朗,我并不讨人欢喜。」
「不!」程政立刻说。「其实你并不如你自己所想的,你直率、诚恳、对人信任,而且,你可能并不发觉,你快乐的时候是会发出光采的,你的笑容是十分x1引人的。」
「无论这话是真是假,只要是你所说的,我已感到很满足了。」施楚希依偎在程政的怀里,带着一脸的柔情。
在程政离开的那天,施楚希一刻不离地陪伴着他。
「阿希,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遵守对你的承诺。」程政用力地握紧着施楚希的手,给她无b的信心。
「我会等你!我会的!」施楚希的泪珠已不受控制的滚下来,她激动非常地扑进了程政的怀抱。
「傻妹,不要哭了,我很快便回来的,不要哭了,我看见你这样,我会很心疼的。」程政轻轻拍着施楚希的肩膊,不断地作出安慰。
「阿政,是时候上机了。」程政的养母说。
「阿希,再见!」程政替施楚希轻拭眼泪,然後轻轻把她推开。
「再见!」施楚希不情不愿地跟程政说再见。
程政吻了吻施楚希的面颊,然後便冲进了闸口。
「阿政!」施楚希的心绞痛着。
从程政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施楚希便对自己说:「我一定要等阿政回来!今生今世,我只属於他一个人。」
没有程政的日子,施楚希便拚命地念书,空闲时便替孤儿院做些杂务和。
「阿希,不如今个星期六去看话剧好吗?」施楚希的同班同学陈志仁走到她的身边说。
「我没有空。」施楚希冷冰冰的说。
「那不如星期日一起去好吗?」陈志仁并不气馁。
「我老实跟你说,我只会跟我的男朋友去看话剧,你放弃吧!」
「不打紧,我有的是时间,我可以等你改变心意的。」陈志仁一副略带轻佻的模样说。
「你做梦!」施楚希抛下这句话便走开了。
陈志仁,是一个个子高大,样貌不俗的富家子弟,向来被nv孩子所包围,以致他骄傲轻浮。班上的nv孩子都对他宠ai有加,唯独是施楚希对他不理不睬,这才使他对施楚希越发产生兴趣,并誓言要施楚希成为他的nv朋友。施楚希一心一意等待程政,对身边的男孩子一概拒於门外,尤其是对陈志仁反感。可是,陈志仁的耐x真了不起,三年以来一直纠缠着她,更在不知不觉间真的ai上了她,对她的态度由轻佻变成了真诚。施楚希对於他的改变当然是察觉得到的,但这并不能打动她的心,因为她的心房早已被程政完完全全的填满了。
「阿希,三年了!难道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情意?」陈志仁终於忍受不了施楚希的无动於衷。
「志仁,我知道你对我很好,而事实上,我已经视你为好友了。但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我的心里由始至终都只有程政一个人。志仁,难道我们不可以做好朋友吗?」
「好朋友?男孩子跟nv孩子从来都没有所谓单纯的好朋友的!」陈志仁的语气十分夸张,彷佛听见了世界上最荒谬的话。
「或许是我太天真,但我认为男孩跟nv孩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不过,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你也别再浪费你的时间了。」施楚希心里有点生气,亦有点伤感。
「不!我不会就此放弃的!始终有一天,你会属於我陈志仁的!」陈志仁用手拍着自己的x膛,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施楚希不再言语,瞧了他一眼後便离开。
回到孤儿院的宿舍,施楚希打开自己的ch0u屉,把程政三年以来所寄给她的仅仅六封信拿出来。
「阿政,为何你不再给我写信呢?难道你真的很忙吗?又还是你已经忘记了我?」
「你一定是太忙了!我知道你不会把我忘记的!」
每次施楚希感到失落,她都会替程政的音讯全无找藉口,同时亦令自己深信不疑。
「明天高考放榜了,还是甚麽都别想好了!」
她把信放回ch0u屉,便去沐浴。之後便shang睡觉了。
早上九时半,施楚希回到学校。学校已聚集了很多的学生,他们大都在猜测自己的考试成绩如何。
「阿希。」陈志仁跑到施楚希的面前。
「早晨。」施楚希淡淡地跟他打招呼。
「不知道成绩怎样呢?你有信心吗?」陈志仁热衷地问。
「不知道。」
「你不担心的吗?」陈志仁总不明白为何她好像对什麽事都莫不关心似的。
「既来之,则安之。」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样东西是施楚希十分关心的,那当然是程政吧!
回到课室後,施楚希只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像其他的同学聚集在一起倾谈。
「各位同学早晨。」班主任已进入了课室,学生们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然後起立。
「h老师早晨。」
「你们的成绩单已在我的手里,在派发给你们之前,希望你们有一个心理准备,而且,无论结果怎样,都不要看得太重,因为这只是人生中的其中一个阶段,就算考不上大学,还有很多其他的选择的。如果有同学需要协助,可以来找我,又或者找社工陈姑娘。」h老师严肃地忠告同学後,便开始派发成绩单。
h老师叫了十多个名字後,便轮到施楚希。
施楚希只报考了四科,结果只有中国语文及文化科较好,其他科目则不太理想。可是,她根本就不看重自己得到什麽成绩,早前她专注於读书,只是为了消磨程政不在她身边的日子,但现在,她想的是:高考已结束了,为何你还不回来呢?为何你还是音讯全无?我还可以做些什麽?我以後的日子该怎麽过?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阿希,我想我可以考上大学,你的成绩如何?」陈志仁看过了成绩单後,便高高兴兴地走到施楚希的身旁。
「不要难过,或许还有其他出路呢!」陈志仁安慰她说。施楚希听罢,只是冷淡地回应了声:「我没事。」
四年後,施楚希已经大专毕业。今天是她的旧同学陈志仁举行订婚的日子。?
「恭喜你们!」施楚希带着淡淡的微笑,恭贺他们。?
「多谢!」陈志仁与他的未婚妻一齐回应说。?
「阿娟,你替我到那边把西装外套拿来。」陈志仁指着远处的一张椅子,吩咐其未婚妻马秀娟说。马秀娟微笑着点头,然後便走开了。?
「阿希,我终於违背了对你的誓言!」陈志仁0着自己的头发,有点窘迫。?
「这是意料中事,况且我并不适合你,你需要的是像马秀娟那样温柔t贴的nv孩子,因为你太大男人了!」施楚希微笑着。?
「这是我失败的原因?」陈志仁很认真地问。?
「不!其实只有一个原因,一个你开始便知道的原因。」施楚希的眼神掠过一丝的柔情,但同时亦夹杂着一点伤感。?
「但他一直都……」施楚希打断他的话,说:「不用说,我知道,但我会等下去。」?
这时,马秀娟已拿着陈志仁的西装外套走近,及时解开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我有点事要办,我先走了,再见!」施楚希一向都不喜欢应酬,所以在完成了来道贺的目的之後,就提出要离开。?
「再见,阿希!」陈志仁与施楚希相处多年,或多或少都了解她的个x,故不强留她。?
??施楚希步出了酒店,心里酸溜溜的并不好受,脑里想着的是程政那俊俏的脸庞,心里叫唤着的是他的名字。她又不自觉地在想:「他何时会回来呢?」?
??这个问题足足缠绕了施楚希六年,造成了她jg神上最大的痛楚与折磨,但她根本就无法得到答案。?
回到孤儿院,施楚希感到非常纳闷,便走到大草地去散散心。她慢慢地向着大草地的方向走去,遥远望见一个大概五尺七寸高的男人站在一棵树下,好像在看着树上的一些字。
施楚希感到自己的心在剧烈地跳动,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为何是这麽的熟悉?她在不停地问自己。施楚希不自觉地加速了步伐,由原来的慢步变成了奔跑,她的内心充满了焦灼的期盼。现在她与那个男人的距离只有约十步,她停下了脚步,不敢再走近。她大力地喘着气,好像自己的呼x1快要停顿似的。那个男人听见背後的喘气声,於是便转身看看。
「阿希!」那个男人乍见眼前人,脸上立刻流露出喜悦之情。
「阿政!」施楚希看见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程政,内心激动得难以自制,立即扑进他的怀里,多少的思念与盼望都已化成无尽的眼泪。
程政用双手轻轻拥着施楚希的肩膊,然後说:「傻妹,不要哭了!」他慢慢地把施楚希从自己的怀里推开。
「阿政,这六年以来……」施楚希正yu诉说自己在这六年以来对他的思念之情,那料,突然有一把nvx的声音把她的说话打断。
「阿政。」一个身穿红se连衣裙子的nv人向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程政立刻走到那个nv人的身旁,并轻握着她的手,然後说:「曼妮,参观完孤儿院了吗?」
程曼妮向他展露了微笑,然後柔声道:「参观完了。你还未替我介绍你身边这位可人的小姐给我认识啊!等我猜猜,我想她一定是你常常提起的那位青梅竹马的好妹妹施楚希,是吗?」
施楚希看见程政与程曼妮亲昵的举动,本已隐隐觉得不对劲,待听见程曼妮说她是程政的「好妹妹」後,她的心都冷了,只懂得呆站在当地,思绪混乱一片。
「是的。她就是陪着我一起长大的施楚希。」程政十分自然地介绍着。
「你好!我是他的未婚妻程曼妮。」程曼妮热情地作自我介绍。
「未婚妻!」施楚希简直不能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一切,一颗心沉进了湖底。「未婚妻?她是阿政的未婚妻?那我是甚麽?」施楚希在心里狂叫着。
施楚希凝望着程政,他还是那麽的坦然,好像这件事没有甚麽不妥当。这一刻,施楚希好像被程政置诸si地!刚才的盼望、热情以及六年来的思念之情,随之而粉碎。
「阿希,你不舒服吗?」程政见施楚希神se有异,有点担心。
「我……我有点头痛,我想回宿舍休息。」施楚希转头便跑,生怕自己的泪水不争气,她不愿意被他们看见她的眼泪,因为她还剩下一点自尊。
她奔跑回宿舍,伏在床上放声大哭,企图哭走心中无尽的悲痛。
几天以来,施楚希对程政避而不见,她实在不懂得如何去面对他───一个别人的未婚夫!她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
「我该怎样做?和他说清楚吗?不!我还有一点儿自尊!他可能只会认为我这六个年头在呆等着他是极度的幼稚!但我不可以眼睁睁看着他与那个程曼妮结婚的!他是我的!他是我从小到大唯一ai过的男孩,也是这一生唯一的所ai!我不能放弃他!不能够!」
施楚希还是拿不定主意,好执起书桌上的笔,在纸上写着:「千载痴情有余憾,柔情似水向谁人?」
这大概是她的写照吧!情,总是令人看不破、斩不断,既可令人喜,亦可令人悲!
在程政结婚的前夕,施楚希终於鼓起勇气找他说个明白,她不想让自己後悔终生。
施楚希相约程政到以前他们常到的咖啡室,施楚希b程政早来到,像以往一样。
「阿希,对不起!我迟到了,等了很久吗?」程政急急走进咖啡室。
「不,坐。」
「先生,有什麽需要呢?」侍应生礼貌地问。
「给他一杯蓝山咖啡。」施楚希代程政说。
「你还记得我的口味。」程政微笑着对她说。
「幸好你的口味还未改变,但是……」施楚希本想说「但是你的心已经变了」,但她知道若她这样说,是很不智的,所以只是牵强地笑笑。
「你最近很忙吗?我每次都找不到你。」
「我最近忙着工作。你找我有事吗?」
「明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我想亲自拿请帖给你。」程政说话时带着一个幸福的微笑,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使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
「告诉我!你还记得你离开我时对我说过些什麽吗?你记得你在树上刻过些什麽吗?你记得吗?」施楚希面se发白,声音中带着无b的激动。
程政这时才猛然醒觉,明白到施楚希仍然是ai着自己的!他感到万分的内疚:「我不知道你仍然是ai着我的,我……,对不起!」
「你不知道!我为着你的一句:我很喜欢你,你要等我!,我足足等了你六年!六年之後,你竟然回来告诉我,你要结婚了!我的男朋友一时间变成了我的好哥哥,你……你好残忍!」施楚希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滚下来,眼神充满了悲怨。
程政看见眼前这个跟自己青梅竹马的施楚希悲恸得如斯的模样,他实在恨极了自己;恨自己把当年的承诺看得如此儿嬉;恨自己伤透了她的心。不过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补偿,因为他不能够对程曼妮负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弄糟了!我……我对不起你!」从程政的脸上找到的是无限的悔疚。
施楚希恳切地望着他的眼睛,急切地问:「告诉我!阿政,告诉我!你还是ai我的,是吗?我俩有共同的兴趣,以前我俩常常一起去喝咖啡、看话剧、谈武侠,我俩是一起长大的!告诉我,你是ai我的,是吗?」
这一刻,施楚希再顾不了甚麽是「自尊」,她只想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去挽留他,因为她对程政已经付出了所有的感情,是毫无保留的,是一生一世的。
程政不敢再多望她一眼,他的心难过极了。
望着蓝蓝的海水,施楚希的心非但没有半点平静,反而像缠绕着千万个si结,十二岁那年生日跟程政在海滩的甜蜜回忆盘旋在她的脑海内。
「阿政!阿政!阿政!为何你要离开我!我等了你这麽多年,你竟然离我而去!我恨你!我恨你!」施楚希的眼眶一片朦胧,眼泪不受控制地滚下来。她全身无力,心脏剧痛得厉害,她软软的跌坐在沙滩上。她大声地哭,不断地嚎哭着,她的身心都累极了,最後,她的身子软瘫在幼细的沙子上。
「阿政明天就要结婚了!结婚!他娶的却不是我!不是我!」施楚希喃喃自语,有点神志不清。
倦了,她瞌起眼睛,睡了,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
施楚希微微睁开眼睛,yan光刺进了她的眼帘。她半开着眼,望望手表的指针,这才知道已经下午一时多。她缓缓地站起来,拍一拍衣服上黏着的沙粒,然後离开沙滩。
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内,一对新人正接受亲友们的祝福。
「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阿政,我只得一个妹妹,你要好好照顾她。若然你对不起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程曼妮的哥哥拍拍程政的肩膀,微笑着说。
「我一定会好好对曼妮的,请你放心啦!」程政淡淡地说。
程曼妮察言辨se,留意到程政整天心事重重,没有真正开怀过。於是她趁着她的大哥走开後,就悄声问他:「有事吗?」
「没事。」程政牵强地对她笑一笑,并握着她的手。
程政显然没说实话,但善解人意的程曼妮已猜到了几分。
「你的妹妹阿希还未到,你快去打电话给她吧!」程曼妮温柔地说。
「她有点事,可能不能来了。」程政的声音里有点黯然,程曼妮是听得出来的。
那料程政刚刚说完那句话,便看见施楚希正慢慢地走过来。
「阿政,阿嫂,恭喜你们!」施楚希带着友善的笑容,伸出手与程政相握。当他俩的手相接触时,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手轻轻颤动。施楚希理智地ch0u出自己的手,她明白不能在这种场合令他尴尬,她仍然是深ai着他的,不忍令他难堪。接着,施楚希便与程曼妮握手。
「谢谢!」程曼妮礼貌得t地说。
「阿希,我……」程政看见她一脸憔悴,感到无b的心痛,却又明知自己无能为力。
「阿政,只希望你幸福!」施楚希完全能够t会他的心情,充满深意地望着他。
昨天的发泄,已使施楚希的心情平伏下来。她对程政由始至终都只有ai,没有恨。
「多谢!」程政诚心诚意的感激她。
程曼妮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麽事,但也感觉到他们的神情态度与第一次在孤儿院见面时不同。她能从施楚希对程政的眼神与言语之中感受到她对程政绝不会是兄妹情,而是ai情。
不过,程曼妮并不因此而讨厌她,反而同情她,因她知道要看着自己所ai的人结婚,是件残酷的事。而且,她是善良的,她知道施楚希不是来破坏婚宴的,只是来祝福他们。
「阿希,可以入席了,等会儿再慢慢谈吧!」程曼妮挽着她的手,到主家席入座。
晚上十一时多,主人家欢送客人,婚宴就在一片欢愉的气氛之中结束。
程政与程曼妮一同回到新居,一切的家俱、摆设都是新置的,象徵着美好生活的开始,两人的心里都燃烧着对新生活的期盼。
「曼妮,你是个好太太。」程政为她对施楚希的友善而感动。
「为你,我愿意尽我所能。」程曼妮倚进他的怀里。
程政把她紧紧拥着,他俩之间,不再需要言语,也能t会对方的心意。
yan光照s在善美孤儿院的草地上,照s在草地上每个小孩子的身上,不过,施楚希却冷得像一块冰,她的手脚都是寒冷的。
施楚希由昨夜的婚宴结束後,便回到孤儿院,一直坐在草地上。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麽可以做,她就像一艘没有罗盘的船,不知该驶到何方。在程政还没回来的日子,她唯一的目标便是等他回来,等待他们之间的承诺兑现,这是她的jg神支柱。但现在呢?自己的男朋友变成了哥哥,变成了别人的丈夫,再坚强的nv人,也不可能潇洒起来吧!
「我还有什麽可以做呢?我还有什麽可以做呢?」
这个问题反覆地萦绕在她的心头,虽然,她自己明白这个问题就算再问自己多少次,她都不会得到答案。
「阿希,有电话找你。」不知道在什麽时候,黎修nv站在她的身旁叫她。她没有听见黎修nv的呼唤,黎修nv只好拍拍她的肩膀,再次叫唤她。施楚希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然後便到办公室去听电话。
「喂。」
「我是陈志仁呀!我和阿娟去完旅行回来了,我们买了手信给你,你能出来聚聚吗?」电话筒内的声音是轻松而愉快的。
「当然,在哪里?」听到陈志仁的声音,她忽然感到有了依靠,心情也稍稍舒缓了,她真是太累了。
「ucafé,半小时後,可以吗?」
「没问题。」
施楚希走进了咖啡室时,已经看见陈志仁与他的太太对她招手。
「陈志仁,阿嫂,好久没见。」
「是呀。你怎样呀?」
侍应生走过来招呼施楚希,她点了一杯蓝山咖啡。
「我跟往常一样吧!你们的旅行很愉快吧!」
「也不错。」陈志仁望一望身边的阿娟,满足地微笑。
施楚希瞧在眼里,心里满不是味儿,她想起程政与程曼妮,但她把这些感受埋在深深的心处。
「你呢?找到工作了吗?」
工作?施楚希还未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呢!这句话提醒了她,她总不能每天坐着只想念程政
「还未呢!或许去当教学助理吧!」
「这种工作应该会适合你的。」
「或许吧!」
「谈了这麽久,也忘了拿手信给你。」陈志仁把一个大纸袋递给她。「给你的。」
「多谢!」施楚希接过後便打开来看,袋内放的是泰国出产的椰子糖和一些贝壳做的小摆设。「很别致,多谢你们!」
马秀娟望望手表,然後说:「我约了人,我先走了。阿希、志仁,你们慢慢谈。」
陈志仁待马秀娟走後,很关切地对她说:「阿希,你的脸se很苍白,你不舒服吗?」
「我没事。」施楚希低头喝咖啡,像要掩饰什麽似的,但她那黯然的声音,还是被陈志仁察觉了。
「阿希,我们已经相识多年,你有什麽心事不妨告诉我,让我替你分忧。」陈志仁诚恳地说。
施楚希再也坚强不起来,一滴一滴的眼泪落在餐桌上。「阿政昨天……结婚了。」她的声音十分沙哑。
「这……」陈志仁感到非常意外,一时之间不知说什麽才好。
「阿希,他……,他知道你在等他吗?」
「我已与他说清楚一切,他并不知道我会等他,他只当我是他青梅竹马的玩伴,过去的,是小孩子不成熟的感情。」
「他怎能这样!」陈志仁愤愤不平。
「我不怪他,真的。他不是存心的,而且,他的太太是个善良温柔的nv人,阿政有她的照顾,我很放心。」施楚希非常真诚地说。
「我只是……,我只是心里觉得空洞洞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麽可以做了。」她续道。
陈志仁好像想说什麽,但在考虑着要不要说出来,最後,他终於开口道:「其实,你还有选择的,这世界上还有许多男孩子,为什麽要困着自己?看看你身边的人,或许你会找到更合适的呢!」陈志仁认真而严肃地说这番话,眼里充满了期望。
施楚希瞧在眼里,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了解自己只能忠於一份感情,纵使程政已属於别人。
「我是个si心眼的nv孩,你对我一直以来的关怀,我十分感激,但我从小到大只是ai过一个男孩,你明白吗?」
「我明白。」陈志仁掩不住失望的神情,带点忧郁地说。
两人有一阵的沉默。
「不如结帐好吗?」施楚希首先打破沉默。
「好的。」
半个月之後,施楚希在一所中学找到了一份教学助理的工作,并且搬出了孤儿院,在一栋半旧的唐楼内租了一间房子。
除了上班与回家之外,她就没有其他的活动,因为她拒绝所有的社交活动,生活十分单调。
「不知阿政现在怎样呢?」施楚希不时在脑里想,但每次都苦苦地压抑自己不要去想。她知道自己已经万劫不复了,她根本不知道怎样去救自己,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根本不想去救自己,她愿意永远ai着程政。
五年的日子,对於快乐的人来说,总是飞快地过去,但对於无望而孤独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施楚希就是这样一个人孤孤独独的过了五年,就连陈志仁约她见面也一概拒绝,而她更没打算要再与程政见面。她觉得自己不再需要些什麽。她是靠回忆来生活的。
施楚希从回忆中跳出来,她的眼泪不断地从眼眶里涌出来,一种不能承受的痛楚使她不能平静下来。她发狂地奔出孤儿院,不知道自己该到何处。她跑呀跑,不停地跑,像是在追赶什麽似的。
施楚希本来以为自己会独自一人平平淡淡地渡过余生,可是上天却偏偏要她患上绝症!
「我不要等si!我不要再等了!」施楚希一直奔跑,一直奔跑,跑到孤儿院附近的一条木桥上,累得不断地喘气。
过了良久,她的呼x1逐渐回复正常。她望向桥下,见到桥下的河水一片碧绿,她感到非常平和,很有安全感。
她的脸上呈现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就在这一刻,她不再需要思想,然後她一跃而下,跳入河中,慢慢地,慢慢地,她消失於河水之中。
自此以後,施楚希再也不需要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