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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大红箭衣艳丽,腰间皮质蹀躞漆黑泛着冷光,将他衬得身姿颀长又英挺。他亦长了一张俊如美玉的脸,皮相骨相皆是一流,站在此处,将昏暗的屋子也照亮了几分,宛如花间醉梦。

陆瞳眸光微动。

这是雷元嘴里那位“裴殿帅”。

方才混乱之中,她并未细看对方的脸,此刻看来,此人谈笑生辉,器服华贵。再联想他方才和那官差言语机锋,对方口口声声叫他“殿帅”,这青年瞧着也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已身居高位,想来家世不浅。

聪明又狠辣的权贵子弟,她当尽量远离。

陆瞳心中这样想着,就见对方笑着将手中一物放至她面前小桌上,不紧不慢道:“陆大夫,你东西掉了。”

陆瞳眉心一跳。

翠雀绒花就躺在桌上,在灯火照耀下,泛着冷色的血,无端显得有些瘆人。

她定了定神,随即淡声开口:“多谢大人。”就要伸手将绒花拿起来。

一只手按住了那朵绒花。

陆瞳抬眸。

年轻人的指节修长,按在深蓝绒花上,将他手衬得白玉一般。

而他手指轻轻敲击着绒花,似在思索,虽是在笑,一双眼眸却漆黑幽深,仿佛要将人看穿。

裴云暎道:“裴某还有一事不明,还请陆大夫为我解惑。”

陆瞳冷冷看着他。

他笑道:“陆大夫的绒花,怎么会有三根银针?”

寻常绒花,只有一根花针,而陆瞳的花针,却足足有三根。

银筝站在一边,面露紧张之色。

陆瞳淡淡道:“我发丝厚密,寻常一根花针容易滑落,所以用了三根。”

裴云暎微微挑眉,陆瞳神情自若。

他的目光在陆瞳云雾般的发瀑间停留一刻,又很快移开:“原来如此。”

不等陆瞳说话,就听见他再次漫不经心地开口:“那陆大夫,为何要将绒花花针磨得如此锋利?”他似笑非笑地提醒陆瞳,“吕大山脸上伤痕,寻常花针可划不出来。”

陆瞳心下微沉,这人实在是难缠。

时下女子簪花,珠花也好,绒花也罢,背后花针为免伤人,总是被磨得圆润。而陆瞳所佩这朵蓝雀花,花针尖锐凶悍,别说重重划下,只怕轻轻掠过,皮肤也会留下一层细痕。

这花针,是她自己磨的。

店铺里胭脂甜香将周遭弥漫出一层红粉色彩,陆瞳的目光顺着他的手往上,瞧见他护腕上精致的银色暗纹,顿了片刻,才抬起头,平静开口:“大人,据我所知,盛京没有哪条律令,规定女子簪花花针不能锋利吧?”

她语气平淡,目光里却藏着分毫不让的针锋相对。

裴云暎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莫名笑起来,点头道:“也是。”

他神情重新变得轻松起来,松开按着绒花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瓶放在桌上,:“陆大夫的伤还需好好处理,留下疤痕就不好了。天武右军的祛疤药效果不错,陆大夫可以试试。”

陆瞳没动,只看着他道:“多谢了。”

外头有人在叫他:“大人,太师府的人请见。”

他应了,又笑着看了陆瞳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直到这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屏风后,陆瞳才在心中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这人明明在笑,语气也称得上和煦,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危险。

好在不过是一场风波下的萍水相逢,他们二人,日后应当也不会有机会再见了。

她心里这般想着,银筝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姑娘,那咱们现在先回去?”

“收拾行李。”陆瞳收回视线,“我们今夜就离开来仪客栈。”

第十四章医馆新居

陆瞳本意是想今夜换间客栈住下,不曾想杜长卿动作很快,当下就替她们二人找到了落脚之地。

银筝抬头,望着头顶“仁心医馆”四个字,面露震惊:“这不是医馆吗?”

身侧的杜长卿轻咳一声:“你们跟我进来。”

陆瞳二人随着杜长卿走了进去。

这店铺狭窄,铺里昏暗,已近傍晚,里头看不太清。杜长卿提了盏油纸灯笼,掀开里间帘布,径自往里走。

陆瞳和银筝跟上,待进了里头,不由微微一怔。

仁心医馆后头,竟然是一间小院。

小院许是长久无人居住,地上落满了一层灰,角落里堆着些干柴,挤满了半个院子。

银筝狐疑:“杜掌柜,你说的落脚之地,不会就是这里吧?”

杜长卿摸了摸鼻子:“原先医馆里还有坐馆大夫的时候,那老头就住这里。”

见银筝皱眉,杜长卿忙又道:“你别看这院子破,收拾出来很不错的。陆大夫,”他觑着陆瞳脸色,“不是我不帮忙,只是京城寸土寸金,一时半会儿想要找价钱合适的宅子不太容易。况且仁心医馆什么情况你也瞧见了,我自己都穷得揭不开锅。要不这样,”他一拍手,“等咱们那药茶卖得红火了,我亲自为您找一间两进大院住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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