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上下之际,杨靖安伸手拽出某个想要逃跑的人,也口口声声告诫她,“除非你能钻到地底下。”否则别想他会罢休。
恼火的人退出电梯同时也挣开他的手,“你过来干嘛?”
“完成任务,顺带关心一下家人。”死皮赖脸的人提了提两手食物示意,病好后逐渐红润的面色透露着势在必得。
慌乱阵脚的人这才看清他左手里提的熟食酱菜,也晓得他可能是受了何清所托才如此理直气壮。
不领情的人来抢他手里的熟食酱菜,某人灵巧地转身躲开了,留给她一个帅气的背影、一句欠扁的劝诫,“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也是,她还穿着身白大褂。
花蝴蝶般的男人一路上招来不少回头率,不情不愿跟在身后的孟以栖愈发心生不爽,走了半路才发现他去往的方向也是食堂。
率先踏入食堂的人转了一圈,嘈杂的地方似乎哪哪都不如他的意,扭过头来问一脸厉色的人,“谁惹你生气了?”
“除了你还有谁?”
冤枉的人提起右手里的保温袋同没良心的人讲理,“给你送陈妈做的爱心晚餐也有错?”
“你自己吃吧,把东西还我。”谨记于心的人始终如一的拒绝态度。
终于,有人口气强硬地来下最后通牒,“要么在食堂老老实实吃掉,要么我跟你回病房,当着你同事的面喂你吃。”
“你威胁我?”孟以栖不可置信地冷笑道。
“是你没有勇气坦然地面对我,否则为何连一顿家宴都要躲着?”他指今天中午的宴席。
被说准的人有点气急败坏来辩驳,“我今天上班好不好?”
“中午也上班?”
再吵下去,孟以栖一定落不到好,更何况,一男一女杵在来来往往的出入口更是显眼。
哑口无言的人只好吃瘪认栽,扭头朝茫茫人海里的空位子走去,在靠近窗口一侧的四人餐桌落座。
陈妈做了好些叫人垂涎欲滴的拿手菜,都是孟以栖借宿杨家会爱吃的口味,松茸鸡汤、麻油鸭、糖醋小排、百合菱角虾仁、蟹炒年糕……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再加两个人吃都足够了。
孟以栖扫了几眼过于丰盛的菜肴问在布菜的人,“两个人吃至于吗?”
“陈妈以为你中午会来,备的都是你爱吃的,你说至不至于?”说话的人递手呈上一双眼熟的筷子,那是孟以栖小时候用过的一双不锈钢筷,陈妈留到至今未曾扔掉,所以回幸福里吃家宴的那两回,孟以栖都是用的这双筷子。
接来筷子的人安慰自己不必心虚,于是心安理得地吃起陈妈做的饭菜,自然也不搭理对面慢条斯理进食的人。
不过,他安静了,嘈杂环境里竟有熟人来与孟以栖打招呼,调侃的语气令腰杆微弯的人立即挺直了背来瞧人。
“小孟孟,好久不见啊,这是你男朋友?”
孟以栖正在喝鸡汤,听闻此话,差点烫到舌头的人立马来否定,“不是,他是我的……”
“预备男友。”唇角扯起一丝自负意味的人抢断了有人的难以启齿,“还在追求中,不过迟早的事。”
任康一听,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绝伦,一会看看穿金戴银的富贵人家,一会端详满脸绯红的孟以栖,向来直白的人又低声来调侃她,“小师妹,你眼睛也不近视啊,这不比医院那些觊觎你的住院总师兄们好上天了?”
尽管如此,耳朵里容不得一根针的人还是一字不漏地听全了,本来得逞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反感,因为她开始一本正经地向那个大嘴巴男人解释,“师兄,你误会了,他是我朋友而已,别听他乱扯。”
“这样啊?”任康反正不相信,因为他但凡瞥一眼人五人六的西服男,人家眼睛里的妒火就没灭下来过。
任康也不着急走,旁若无人地坐下来与孟以栖聊了会天,又说起下月的乡镇义诊活动,因范可婷临时变动名额换成了任康,于是,他当着某个冷脸的面邀请孟以栖,“义诊结束第二天正好周六,那个地方临近仙湖景区,要不要待一天玩玩?”
孟以栖犹豫地问道:“还有谁参加?”
“当然人越多越好,我晚上拉个群问问那天去的同事们。”
孟以栖没有异议,况且也算是集体活动,本着不掉队的原则爽快应下了任康的邀请,“好啊,师兄。”
然后,反射弧有点长的人突然看到任康手里的杨枝甘露,嘴脸夸张问道:“肾内科不忙吗?你还敢喝这个?”
“下班了我怕什么?再讲了,我从来不信这些个谐音梗。”任康外套兜里还有颗苹果,起身道别时顺手赠予她,“小师妹,愿你今夜平平安安啊。”
孟以栖开心地收下了,“多谢师兄!”
坐在对面的人酸溜溜看完全程,原先那点得逞也被冷峻取而代之,直到嘻嘻哈哈的人扭头看过来时,一肚子憋屈的人也忍不住来调侃她,“又是学长又是师兄,小孟孟这么吃香?”
孟以栖不搭理冷面人酸倒牙的话,责怪他先前的口无遮拦,“谁叫你在人家面前乱讲话?”
“我乱讲什么了?”杨靖安扔了筷子同她掰扯,“倒是你扯谎骗师兄啊,一会家人一会朋友,我是你外甥这个身份难以启齿的话,那以后怎么办?”
孟以栖被强词夺理的人绕进了死胡同里,完全糊涂的脸色,“什么以后怎么办?”
某人面不改色地讲道:“恋爱、结婚、生孩……”
愈发刺耳的人气得来拿手里的苹果堵他离谱的嘴,也脸红地警告他,“死杨靖安,你不许再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