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上人影消失,叶长洲的脸色却并没有因此缓和,反而更冷。
“我叫你走,你还真走了!”叶长洲更生气了,气鼓鼓地用着饭,像跟碗筷勺子有仇似的,弄得劈啪作响。
以往两人闹别扭,叶长洲表现完全不是这样。他会不吃不喝,不洗漱不更衣,只是躺在暖阁昏天黑地地睡;但这次气性却大得吓人,仿佛看什么都不顺眼,一点刺激都能让他原地爆炸。
杨不易小心翼翼站在一旁伺候着他,将他使性子弄撒的饭菜及时清理。叶长洲用了两口菜,见杨不易伸长胳膊战战兢兢擦去撒到桌上的菜,突然没了胃口,“啪!”放下碗筷,起身去床上躺着生闷气去了。
杨不易被他放筷子的声响吓得一颤,诚惶诚恐地跪下,颤声道:“小人知错,扰了殿下胃口,还请殿下责罚!”
叶长洲没好气地拉过薄被盖住自己的腰,烦躁地道:“与你何干?去,看看他晚膳用的什么。”
这话莫名其妙,但杨不易立时便懂了,立即起身恭敬地道:“小人马上就去!”说着快速跑出门。
轻声关上门,杨不易擦了下额头的汗,低声吩咐门口候着的宫人:“你们先不要进去收拾,待我回来再说。”
“诺。”宫人们立即低头应声。这些宫人都是常慕远精心挑选,会说些汉话的,交流起来不费事。
杨不易着急忙慌去寻薛凌云,小跑着穿过蜿蜒回廊,一路上有壁灯照亮。他丝毫没有犹豫,径直往侍卫们居住的院子而去。
薛凌云被叶长洲赶走没处可去,他只能去侍卫们的住所。
不值守的侍卫们正准备洗漱就寝,院子里热闹非凡,满院光膀子光腚打水擦洗的汉子。大家嬉闹成一团,用盆子互相泼水,享受着难得的轻松和惬意。杨不易一脸焦急冲进去揪着一个侍卫便问道:“世子爷呢?”
那侍卫正在擦身上的水,见杨不易如此着急,指着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道:“世子爷在那屋呢,跟刘统领他们在一起。”
为了方便照顾栾清平,刘忠奇依旧和他住一个屋子。栾清平身上的伤重,躺在床上歇着,刘忠奇则忙前忙后收拾东西。
薛凌云被叶长洲赶走后,灰头土脸来到侍卫们的院子,一直待在刘忠奇和栾清平住的屋子里。闲话早已说完,他却还不走,此刻跟个没事人似的玩着玉珏发呆,就是不提走的事。刘忠奇见天色已晚,尴尬地直起身来问道:“世子爷,您要不将就在属下这里吃些?”
桌子上摆着几张肉饼,几根黄瓜等蔬菜,除此以外再无别物。这是宫中侍卫的标准伙食,虽略显粗糙,但在此刻饥肠辘辘的薛凌云眼中,那就是山珍海味都比不上的。
明显的逐客令,薛凌云却装作听不懂。咽了口唾沫,不好意思笑了下,嘴硬地道:“没事,你们先吃。我还不饿呢。”
他平日和叶长洲同吃同住,如今叶长洲正跟他使性子,不邀请他,薛凌云也法厚着脸皮去他屋里吃住;可叶长洲也没说不让薛凌云回去吃,若让叶长洲知道自己在别人屋子吃饭,只怕又要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