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不跑了,侧身背靠大树干,借大树躲藏身形,从怀中取出一把铁蒺藜,双眼凌厉盯着左边,只见一个浑身白衣的人手持长刀从山上摸了过来。
薛凌云嘴角扯起一抹笑,两指发力,一颗铁蒺藜“嗖”如流矢般袭向那人眉心。那人对着突如其来的暗器毫无防备,一下正中眉心。
那人一下站住,眼睛瞪得老大,铁蒺藜射进眉心一寸,只留下一道血痕,随机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解决了左边的人,薛凌云快如闪电闪至另一边,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右边。方才他那一手暗器似惊动了右边的刺客,此时那边突然没了动静。
薛凌云凝神屏息,耳中将大雪沙沙坠落的声音摒除,侧耳倾听。忽然头顶一阵轻响,他愕然抬头,只见一张铺天大网迎头罩来。
薛凌云大惊,就地一滚,却没能滚出大网的边界,瞬间就被罩在网中。那大网用拉毛刺的细钢丝结成,坠地瞬间那些毛刺就往衣服里刺,顿时将人紧紧困在网中不得脱身。薛凌云奋力挣扎了两下,忽然“咚”一声,后脑勺被人打了一棍,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多久,他悠悠醒转来,奋力挣扎了下,发现自己手脚皆被捆住,丝毫动弹不得,四周一片漆黑,眼睛被人蒙了布。
“谁?”他一下坐起来,厉声喝问,“好大的胆子,竟敢暗算小爷!”
“薛凌云~你好死不死犯在爷爷手里。”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爷爷今日不想要你性命,但一顿打是免不了的!”
那人说完,无数的拳头和脚如雨点般落在薛凌云身上,他疼得立即抱住头,怒喝追问:“有种报上名来,做这等阴暗行径算什么好汉?!”
“爷的名讳,你不配知道!”那人语气十分傲慢,催促手下,“给我打!”
打手们更加卖力,拳头雨点般袭向薛凌云。他疼得冷汗涔涔,脑中死死记住那个陌生的声音。
一向纵横京城的煜王世子,何曾受过这等屈辱!薛凌云内心发誓,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此人寻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喊了声:“停!”随即驱散打手,上前用脚踹了下伤痕累累的薛凌云,啐了一口,冷笑道:“奴啊,就是奴,即便被赐予跟主子一桌吃饭的机会,那也是奴。”
说完便起身骂道:“狗坐轿子不受抬!丢下悬崖。”
“是!”众打手齐声道。
薛凌云心头一惊,随即只觉身子一轻,腾空而起,被人抬起来抛了出去。
他在空中没抓没拿地腾空了一刹那,瞬间就被树枝野草刮在身前。身子急剧往下坠落,他沉住气,双手拼命抓住能抓住的东西,双脚也不停往上蹬住一切能托住自己的东西。
“哗啦啦”下坠不到片刻,他终于抓住了一根粗树苗,阻止了下坠之势。薛凌云胸腔内“砰砰”直跳,怕那些人还没走,不敢出声,死死抓住树苗,直到四周一片死寂,只剩下暴雪沙沙沙的声音。
叶长洲撑着伞艰难地往航船山的半山亭而去,一路上见雪地里脚步凌乱,还有点点滴滴的血迹,沿途时不时就见打斗压倒的草丛和砍断的树木,只是一个人都没见到,死的活的都没有。
薛凌云一定出事了。叶长洲在杨不易的搀扶下加快脚步,好不容易到半山亭,四下而望,除了一个破亭子孤零零在那悬崖边,哪有薛凌云的身影?
“你们四下找找!”他累得气喘吁吁,连忙叫两个下人帮忙寻找,自己也撑着伞往半山亭而去。
半山亭建在崖边,但那崖并不高,也不陡峭,只是一个陡峭些的大坡。大雪已将那坡覆满雪,只剩三三两两的杂草和长不大的小树还支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