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拉到身边,低声道:“嘘,小声些。公主那边如何?”
杨不易见他无恙,欣喜地抓着他手,轻声道:“殿下您没事就好,公主没事,安然躲在门后呢。”
叶长洲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约莫是刘忠奇寻到贼人所在的位置,羽箭渐渐止息,最后一支羽箭勉强进入窗户便失了力道坠地。
杨不易壮着胆子挪过去,隔着锦帕将羽箭拾起,递到叶长洲面前让他看:“殿下,您看。”
那羽箭通体漆黑,箭簇、箭杆、箭羽皆无标识,看不出是何人所有。叶长洲瞥了一眼,道:“丢了吧,贼人不会傻到在凶器上留下自己的信息。”
杨不易弃了羽箭,瑟缩到叶长洲身边:“殿下,我们才上路两天,就遇到两次刺杀,小的有些害怕……”
叶长洲拍了下他的头,道:“早让你别跟来,你偏跟来。”
杨不易闻言立即直起身子争辩道:“小的不是怕死,是怕殿下有所闪失。”随即泄气小声道,“小的以为能保护殿下,可遇到危险,连贼人在哪、是谁都不知道,小的觉得自己好无能……”
没想到他这么小个人,心里装着这么大的事。叶长洲摇头苦笑,揉揉他脑袋:“别胡思乱想了,捉拿贼人的事有刘忠奇和栾清平,你只需顾好自己小命就行。”
杨不易正要反驳,只听屋外马蹄声大作,栾清平在门口连忙问道:“老刘,贼子捉到了吗?”
刘忠奇粗犷的声音从院中传来,骂道:“他娘的这贼子属狐狸的,我们赶过去他们早撤了,只留下一地乱脚印子和几支断箭,奶奶的,逗咱们玩呢!”
栾清平没多说,连忙在门口小声道:“启禀殿下,平安无事了。”
叶长洲这才吁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道:“给本王换个屋子。”遇险次数多了,他也从容了不少。
驿丞连忙给叶长洲和叶文月都换了低矮的屋子,四周有高楼遮挡,避免再被当成活靶子。叶文月吓得不轻,脸色发白瑟缩着,宫人不停安慰着他。童若谦和队医给受伤的随从包扎完伤口,拱手对叶长洲道:“殿下,好在贼人离得较远,大家受伤都不重,箭上也无毒。”
叶长洲看着受伤之人,一个个面如土色,快被吓破胆了,心道:哪还需要什么毒,日日不停的暗杀,就是杀人诛心最好的毒药。现在和亲队伍人心惶惶,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还没走出大盛边境,人心就先散了。
现在还只是随行的工匠出现人心涣散的情况,若是侍卫也军心涣散,那才是真的完了。自己一个人带着年幼的叶文月,岂不是任人宰割?
可是看贼人步步紧逼,军心涣散也是早晚的事。刘忠奇和栾清平虽是皇家御卫军,但两人都年轻,没有真正带过兵,下面的人一旦乱起来,只怕两人也镇不住。
唉,若是薛凌云在就好了。
叶长洲苦笑了一下,对童若谦道:“童公子也看到了,和亲队伍实际上是一个打眼的靶子,不知有多少心怀不轨的人会盯上我们。童公子,你跟着和亲队伍去庆安国,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说不定会被我们连累……”
童若谦拱手正义凛然道:“殿下此言差矣,童某虽一介书生,但懂何为忠义。殿下和公主为了大盛百姓舍身和亲游学,童某又何惜此身。童某不才,虽不能提枪上马保护公主殿下,但自负还有些学识和医术,对殿下此行有些用。草民熟读过不少庆安国游记,对庆安国风土人情和语言都有涉猎,还望殿下能留草民在身边,以尽绵薄之力。”
叶长洲对庆安国的了解并不多,正需要这样一个熟知庆安国的人在身边。他微微点头,示意童若谦坐下:“童公子此言真叫本王汗颜。明日起,童公子与本王同乘一辇,本王要向童公子请教庆安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