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背是伤,疼得脸青嘴白,还有心思撒娇,袁氏忍不住笑了:“你呀,被你父王打成这样也不吭一声。”
薛凌云抓着袁氏胳膊笑道:“姨母不肯原谅孩儿,孩儿哪敢呼痛,便是疼死也不敢喊。”
袁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眼里渐渐漫上些许疼爱。他毕竟是袁氏的亲侄子,若不是做这劳什子皇后,要为太子将来做打算,又何苦要这样算计他?
花园中,叶政廷拍拍薛其钢肩膀道:“妇道人家,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薛其钢低头谦逊地道:“皇后就是皇后,母仪天下自该受万民敬仰,哪怕景纯是皇后亲侄子,也不能僭越。杖责四十,罚跪祠堂一月,是因这逆子顶撞皇后;臣今日带他来春喜宫谢罪,是因这逆子辱骂姨母。”
叶政廷看着他,嗔怪地对左忠勇道:“看看,这就是朕倚重这老家伙的原因。”
“行啦,都被你打成那样了,朕看那四十军棍就免了,就罚他跪祠堂一个月吧。”叶政廷转身往春喜宫外走,背手朗声道。
“臣替逆子谢陛下大恩!”薛其钢连忙跪地叩首。
煜王府邀月阁,薛凌云跪在地上,薛其钢高坐主位。周姨娘、刑部尚书孙振武和薛宓、岑丹则站在一旁。薛凌云身上的伤已经在春喜宫包扎好了,只是天气炎热穿得薄,透过衣衫还能隐约看见背部的血迹。
薛宓心疼薛凌云的伤,眼睛红红对薛其钢道:“父王,别让景纯跪了吧,他都知错了。”
周姨娘也抹着泪道:“文博还躺着卧床不起,景纯又被您打成这样……王爷和郡主也太狠心了。”
“你住口。”薛其钢听周姨娘说话就烦躁,指着薛凌云道,“他俩是一回事吗?你别在这胡搅蛮缠。”
周姨娘被斥责,噘着嘴不吭声了。
孙振武拱手道:“岳丈大人,小婿以为,景纯奋不顾身护着昭郡王殿下去庆安国乃大义,虽犯了点错,也是功大于过,不至于被如此重罚。”
“振武,你也糊涂。”薛其钢对孙振武语气稍软些,“辱骂皇后那是一点过错吗?要是换做别人,景纯脑袋还能在肩上扛着?”
薛其钢重重叹了一口气:“都别劝了,你们都下去吧,本王有几句话要跟景纯说。”
众人这才缓缓离去。等人都走完了,殿中只剩薛其钢父子二人。薛其钢背手走下来,道:“起来吧。”
薛凌云这才撑着龇牙咧嘴站起来,背部火辣辣地疼。
“为父打你这几鞭子,你恨不恨为父?”薛其钢走到儿子面前,看着那张在草原吹得粗粝了些的脸庞。
“孩儿不敢。”薛凌云低头后退了两步。
见他脸色苍白,薛其钢有些心疼,拍拍他肩膀道:“不打你,难以消除皇后心中怒火。”抬眼望着窗外,“打你,为父心里也难受。”
他转过头来看着薛凌云,一双苍老的眼睛似要穿过薛凌云的皮肉看透他的内心:“景纯,你和昭郡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不丁听到薛其钢这么问,薛凌云心虚,吓得一凛,连忙低头避开薛其钢的直视,结结巴巴道:“没、没怎么回事,就是,儿臣护送他去庆安国……”
薛其钢把薛凌云的慌乱看在眼里,不容他多思考,又追问道:“你跟为父说去庆安国是为摆脱皇后的控制,怎么又跟着回来了?”脸色一冷,严厉地道,“老实说,不许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