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雨仙半靠他,半倚着桌子,姿态优雅地洗杯烹茶,仿佛依旧高冠博带君子从容,而非胡乱套了衣衫披着长衣,一边拨弄凌乱的银发,一边笑着觑他神色。
他表现得和平常一样淡定自若,苏南禅却隐约看出了几分心虚。
苏南禅“啧”一声,顺了顺发尾,薄汗覆着他修长的颈项,没入锁骨,濡湿衣领。
他喘匀了气,平静地问:“方才的失控有多少是装的?”
“皆是真心实意,并无伪装。”钟雨仙坐着还不老实,无辜地为自己辩驳的同时,伸手想去勾苏南禅睫毛上的水珠,但身体抻到一半便一僵,若无其事地倚回原地,“后遗症,都是后遗症。”
什么都找后遗症背锅,后遗症多冤?不过想到失控是双方的,苏南禅也就省了这句讽刺的口舌。
又腻歪了一会儿,两人回屋沐浴,换好衣服出来,又是衣冠楚楚的模样,并未多谈方才的事。
屋内的火盆烧得正旺,将雪夜寒凉尽数阻隔在外。苏南禅关上门窗,还未回身,就被一股柔力卷着腰带到了床上。
被窝温暖,钟雨仙身上更暖,苏南禅险些以为自己是雪人转世,要融化在此时此刻。
“你的问题解决得如何了?”苏南禅把自己蜷成一团塞进他怀里,“孤月山太冷,我不想在这儿过冬。”
“快好了,再给我两天时间。”钟雨仙的手搭在他鬓边,轻轻压着他的耳朵,含笑的话语便从指缝间钻入,“毕竟……堵不如疏。”
“……”
脸红成洋柿子的苏南禅想咬他。
“对了。”调侃完皮薄馅黑的恋人,钟雨仙捏着他的耳垂缓缓摩挲,“方才的问题,你还未回答。”
在他的安抚下,苏南禅恹恹欲睡,闻言,打了个哈欠强撑精神:“什么问题?”
钟雨仙挑起一缕银发递到他面前,冲他眨了眨紫瞳:“你喜欢?”
苏南禅看他。
他看苏南禅。
苏南禅一乐:“喜欢啊!我dna里就被刻了白毛控三个字,怎么不喜欢?嗯……这眼睛的颜色也好看,剔透温润,状若宝石。”
“……哦。”
钟雨仙微笑,也不问dna和白毛控是什么意思,随手把发丝一抛,落下的瞬间就和眼睛一起变回了黑色。
“我不喜欢。”
房间里安静半晌。
苏南禅忍俊不禁:“你吃醋的点可真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