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英楠带两人前往的教室位于学校的操场旁边,从空场前往教室需要走过一条长长的廊道,远远可以看到许多的孩子们正在操场上快乐的玩耍着。
在一片孩子们悠扬的歌声、游戏的欢笑声中,早川久美子和桥本美智子两人也仿佛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时代,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他们真是快乐啊!”
“没错,但快乐往往都很短暂,随之而来的一般都是长久的痛苦和哀伤!”
“只有在痛苦和哀伤的衬托下,快乐才能显得是这样的弥足珍贵,或许很快他们将会一直快乐下去了!”
何英楠在前面带着路,听到身后早川久美子与桥本美智子的对话,莫名其妙得更加厌恶这两个人起来。
在她看来,这段对话不是仅仅表示了她们对这些遭遇战火的难童的怜悯和慈悲,还宣示了日本帝国主义长期以来对外宣传的“武运长久”和“*****”!
仿佛是下意识的为了保护孩子们,何英楠不自觉地稍稍加快了些脚步,很快走到了位于最靠近操场的第一排五间教室里最中间的那处。
这间教室已经简单的布置成了一处休息室,屋内一侧摆放着两个床铺,另一侧摆放着一张方桌和四把高背椅子,一个茶壶和六只茶杯倒扣在方桌上的托盘里。
何英楠把早川久美子和桥本美智子让到椅子前就座,故意拿起茶壶,自言自语道:“这些人也太懒了,连点儿热水也没准备好!”
何英楠故意转身跟早川二人道歉着说道:“真是对不起了,我这就出去给您沏茶送过来,刘校长应该马上就到,您稍等下。”
不等两人回答,何英楠就拿起茶壶匆匆的离开了教室。
早川看着何英楠离去的背影狐疑起来,从进入女中校园开始,她就感觉有一些不对的地方,但她自己和桥本都没有发现有任何的疑点,但此刻何英楠的举动让她警觉起来。
向四周看去,五扇大窗户都大敞着,合上的窗帘垂到地面,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屋内空荡荡的,除了面前的方桌和另一侧的木床只能遮挡住外侧的观察,却无法挡住子弹的射击。
从教室外的操场上传来的孩子们的歌声和游戏的欢笑声突然消失不见了了,早川久美子的心中更是不安起来,她感到自己似乎有些托大了,不应该连续两次在同一时间来这个女中。
桥本美智子刚刚坐道座位上,早川久美子却已经从椅子上起身,准备要马上撤离这个地方。
十四个枪口悄无声息地从窗口、从房门处伸了进来,所有的窗帘被人突然拉开,中午温暖的阳光在刹那间充斥着屋内的每个角落。
一个女声从教室外传了进来:“九尾狐,投降吧,这次你是跑不掉的!整个女中都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早川没有说话,她感到此刻的自己是这么的无助和孤独。桥本美智子虽然就在身旁,但两人一起被这么多的枪口指着,外面显然还有更多的埋伏在等待着她们,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幸免,只能拼死尝试一下。
由于背靠着黑板,早川久美子突然下蹲,拉动桌腿用方桌挡在自己面前,同时小声命令着桥本美智子帮她警戒。
她在进门之前就注意到女中教室的墙壁很薄,如果力量大一点,可能一脚就能踹倒整面墙。从身上拿出手枪,早川稍微安心了一点,正欲抬脚踹倒墙壁,屋外的安怡已经下令进行警告性射击。
“呯、呯……”
十余发子弹射中了方桌前的地面,掀起了大块的红砖碎片。早川看到时间越来越有限,毫不留情的一脚把桥本从方桌后面踹了出去,同时大声命令道:“蠢货,还不反击!”
桥本美智子仿佛被控制了一般,听到了早川的命令,刚刚站稳就开始无意识地向着窗外连续射击,一直到子弹全部用尽,她仍旧在扣动着手枪的扳机。
教室外的十四个枪口一时间纷纷对准了桥本的身体射击起来。
安怡见状不停地大喊起来:“停止射击!一定要抓活的!”
枪声渐渐停止,桥本美智子却已经重伤倒地,流血不止。
尽管女人的力量不占优势,但用在此处已经是足够了。早川久美子借机猛踹着墙壁,两下就踹出了一个足以钻过一个人的大洞。
早川猛地翻身钻了过去,就在她以为这个行为已经为自己赢得了一点喘息之机的时候,梅九渊却等在那里,手持着柯尔特1911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了早川的太阳穴上。
“你可真是黑心啊,自己的部下就这么给你放弃掉了。啧啧啧,貌美如花、蛇蝎心肠、工于心计,可真的一点也没有说错你!给我绑好了!”
在梅九渊的示意下,早川久美子被手枪排的士兵五花大绑起来,四肢紧扎着倒挂在了一根长杆上。
在刘校长和何英楠的督促下,管中校和颜容带人帮着保育院的“妈妈”们疏散完所有的孩子,几人才来到了教室外。
颜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桥本美智子,上前托起桥本的脑袋仔细检查伤口,心中有些凄凉,仍希望还有救她的机会。
桥本美智子感到了一丝温暖,感到了一种非常熟悉的亲人般的味道,努力着想要睁开双眼,蠕动着嘴唇说道:“是容颜先生吧!对不起,我这样子。不过真的很高兴,又能见到你了,领养完孩子了吗?
你知道吗?中午那会儿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到了两句诗,‘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我以前在梦里常常梦到的自由生活,但是我还想要有一个爱人,养一群孩子,过着平凡的生活啊!
我想做‘玉露’,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的‘金风’呢?
可惜了,是我太贪心了,这是佛祖在惩罚我的罪恶啊!我还给你写了封信,就放在酒吧那里了。容颜啊,我的爱人,你能原谅我吗?”
桥本美智子身上还不停的流着血,强自支撑着双手,想要抚摸颜容的脸庞,颜容见状忙凑了上去,牵着桥本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心中更是凄然,虽然跟桥本只是第二次对话,但两人就好像是过了一辈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