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四十分,武融融和上官皓一起前往富春酒楼,坐在车上,上官皓异常地沉默,而她也不知为何心中老是忐忑不安,昨天和上官皓那惊天动地的狂野缠绵似乎全是她一个人在作梦而已,离开了床,在其他人面前,上官皓的淡漠没变,冷骂的表情没变,连对待她的方式也没改变。
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上官皓。
回想今早醒来,偌大的床只剩下她一个人,上官皓早已不见踪影,前夜满室的热情已然消逝,在沁凉的冷气吹拂下,身居澳热的城市也让她感到一丝寒意。
她怔怔地站在他的房中好几分钟,才回到自己房里冲澡,然后她独自一人下楼。
一楼也没有上官皓的人影,她找过每一个房间后,怅然若失地来到客厅。
由于上官夫妇在上官夫人生日宴会的翌日便出国旅游,而上官浚与耿沁又一早就到海运大楼上班,因此家中只剩下一些仆佣和负责保卫的纵横帮成员。
“请问,阿皓呢?”她向一个仆人询问。
“二少爷出去了,等一下就回来。”
“是吗?”她孤单地坐在客厅的沙发,倏地想起父亲,不知道她偷偷出走有没有让他气炸?到目前为止没看见帝国猎犬出来找人的讯息,她就有点不安,会不会,父亲的病情又出状恍?
当时一气之下冲动出走,完全没想到父亲正逢病弱,她只是想为自己争求一点自由,只想靠自己决定未来
现在回想起来,她只有忧心,没有后悔,若没离开金色帝国,她就遇不到上官皓,更不可能爱上他,她庆幸那股冲动帮她找到了爱情,也让她开拓了视野,见识了最真实的世界。
不过,接下来呢?
昨夜,上官皓好像已经发觉她的失亿已然恢复,他在起疑了,她还能瞒多久?
该不该主动对他说明地的身份?
说了之后,他还会要她吗?
犹豫与抉择不断地困扰着她,她坐在客厅里发着呆,不久,听见熟悉的引擎声驶入大门,她兴奋地冲出去,站在屋外前底下看着一身黑衣的上官皓走出跑车,忍不住奔向他,拉着他的手亲见地喊他:“阿皓!”
上官皓瞥见仆人们低头窃笑,马上绷起脸,将她的手捧开,冷冷地说:“别这样,进屋里去。”
她愣了楞,一时无法将眼前的人与昨晚与她缠绵的那个男人连在一起,他这淡漠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和她上床前他巴不得人人都看见他与她的亲热,还经常出其不意地与她搂搂抱抱的;上了床后却反而变得生疏,她有点被他槁糊涂了。
“你去哪里了?”她委屈地放开手,仍挤出一抹微笑。
“没必要向你报告吧?”他摘下墨镜,挂在衬衫领口,走进屋内。
“你你怎么了?”她盯着他背后,满脸困惑。
“我饿了,我要进去吃早餐了。”他说完便不再理她。
她受了不小的打击,之前就换不清他的心,现在更看不穿他的想法,男女之间的爱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爱与不爱都这么麻烦?
她情绪降到谷底,根本没心请吃东西,信步绕过屋子,姗姗走向后花园,站在大树下的平白看着大海,呼吸着海风带来的海洋气息来平息上官皓带给她的紊乱。
倏地,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抱住她,她惊叫一声,魂差点被吓得四散纷飞。
“是谁?”她还没回头,就被扭转过身子,一个熟悉的气息马上朝她压了下来。
上官皓楼住她躲到树干后方,飞快地攫住她的唇舌。
她本想拒绝,可是他的手紧箍住她的腰,她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凭他强行索吻。渐渐的,她的抗拒转为迎合,深陷爱情的她对情人毫无招架的能力,只能低叹一声,主动地依向他,在他强霸又极具爆发力的热吻中找回昨夜的温存。
上官皓饥渴地舔吮着她口中的甘醇,才出门去办点事,他满脑子都是她横陈在他的床上的景象,一道道激流不停地在他体内乱窜,害他等不及事情了结就赶回家。
这样眷恋着一个女人,还是第一次。
然而,他竟有些不习惯让仆人们看见他太过在乎她,这和前些日子的嬉闹不一样,那时是作戏,怎么调情玩笑都无所谓;可是现在两人弄假成真,加上昨晚她在他房中过夜,仆人们心知肚明,看他们两人的眼就变得令人讨厌,为了免除大家对他和融融的窃窃私语,他只好忍住吻她的欲望,强装冷静地进门用餐。
但武融融没跟进门,她没主动陪他吃饭惹得他不太高兴,于是他仓卒地吃完早餐,他臭着一张脸四处找她,最后才在后花园发现了她。
她正背对着他,凝望着大海,一身无袖白洋装地立在树荫下,长发飘逸,姿态娴静,欲望又再次在他体内涌现,使他情不自禁地向前抱住她。
两人吻得难分难舍,他的唇流恋地在她的舌尖拨弄,**着她的**,修长的手指隔着簿社抚摩着他记忆了一整晚的婀娜曲线,血液再度为她沸腾。
武融融轻轻推开他,从窒息边缘偷得一丝喘息的空间,她仰头看着他,他的挺鼻薄唇在光线的投影下更为立体,而他那双能夺走女人呼吸的眼神,更让她的心几乎融化成水。
“我以为昨晚的事只是一场梦。”她轻轻地说,对他的忽冷忽热与若即若离一点都不能适应。
“为什么?那我不也作同样的梦了?”他捧着她的脸,拇指轻刷着她光洁的双颗。
“因为你刚才又是一副嫌恶我的表情。”她将侧脸贴在他的手心,喜欢他手掌散发出的那抹阳刚味道。
“我只是不想让下人们胡思乱想。”他吻了吻她的头发,稍做解释。
“为什么怕他们胡思乱想?两情相悦有什么好拍的?”她不懂,相爱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
“只不过上过床,没有什么好让人议论的,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不喜欢事情的发展一直被限制在别人的期待中,那太累了。”他太清楚人类的习性了,看见一男一女在一起,就开始替他们想像未来,安排结局,那种八卦性格真让人受不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认为昨夜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不安地问。
“是啊,不然你认为是什么?”他盯着她,挑起一道眉。
武融融的热情被他的说法尽褪,灿亮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
“告诉我,你为什么和我上床?”她直盯着他。
“因为想做。”他回答得很干脆。
“就只是这样?”她失望得几乎想去跳海。
“不然你还希望我要有什么理由?”他淡淡反问,没向内心对她的异样感觉屈服,亦不愿承认她在他心上的特殊份量。
“难道你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如果他对她的爱和她爱他一样多,她就不怕说出她的身份了。
“我以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看来我错了。”他放开她,转身就走。
“我是和你以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因为我比她们还要爱你,这点你知道吗?”她生气地大喊。
他停住脚步,回头看她。“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她怔怔地问。
“你爱我,我和你在一起,这不就够了?”他不想把他们的关系变复杂。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她蹙着细眉,握紧双拳。
“我把你当成我的女人。”
“你所谓‘你的女人’只是陪你上床而已?”她愤怒地提高声音。
“你要这么想随便你!”他并没有结婚的打算,她能这么接近他应该要知足了。
“你你根本不是真心!”可恨,如果他不是认真的,就不要让她堕
得这么深,更不该让她以为自己也被喜爱着。
上官皓瞪着她,怎么女人一啰唆起来就统统是一样的德行?
难道上过床就得提出什么保证才行吗?
真烦!
“你就有本事把我的好心情打坏。”他生气地道。原想回来与她温存一番的,偏偏她把整个气氛都破坏殆尽。
“我这个本事是向你学的。”她气得顶回一句,越过他,冲回屋内。
还是什么都别说吧!她一路哭回自己的卧室,这么告诉自己。
如果上官皓不够爱她,那么一旦知道她是金色帝国的武融融,一定会马上放弃她的!
一定是的,少了爱的勇气,讨厌麻烦的他根本不会愿意为了她去和整个金色帝国对抗。
她伤心地躲在房里,上官皓都没再来找她,直到傍晚,攀西才来敲门,交给她一件衣裳,要她打扮后跟着上官皓出门。
“要去哪里?”她可不想再被他当傻瓜耍得团团转。
“护印说,去接受一份惊喜。”
“惊喜?”
“是的,总舵主提供的惊喜。”
她本来不想去看什么“惊喜”可是觉得一个人再生闷气下去也没用,不如出去走走,免得钻牛角尖,心情更糟。
于是,穿上那件黑色长礼服,她随意将头发拢到背后,淡淡地涂上口红,跟着擎西下楼,坐进上官皓的车内。
待她坐定,上官皓也没多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吩咐:“开车,到富春酒楼。”
攀西将车子驶向大街,一路上,车内的空气几乎凝结,她觉得又闷又难受,本想出来透透气的,谁知心情反而更糟。
不久,车子来到富春酒店的大门,上官皓没等她就运自下了车,她在擎西帮她开门后才踱出车外,刚踩上地上铺的迎客红毯,一发子弹就毫无预警地射向她——
“小心!”站在她身后的擎西马上将她推倒,护在她背后,子弹不偏不倚地直接命中他的手臂。
“擎西!”她倒在地上,回头尖叫。
“融融!”上官皓在擎西发现子弹的同时也警觉地反冲过来,但他离武融融太远,眼看着她就要中弹,在那一瞬间,他差点吓得肝胆尽裂
幸而擎西机警,及时推开了她,但也替她挨了一枪,他纵身抢到他们身边,喊:“擎西,有没有怎样?”
“不碍事,只伤到手臂枪手还在,快带融融小姐进去!”擎西不顾手臂上血流如注,一跃而起,守在武融融和上官皓身后,奔进大厅。
进出酒店的人早已吓得四处逃窜,里头的倪澈和纵横帮的人马闻讯都赶下楼来。
一名保全人员打扮的人也在混乱中现身,他不停地大喊:“别慌!别慌,发生什么事了?有没有人受伤?”
倪澈看见擎西手臂流血,朝擎北使个眼色,学北马上带了一批人奔出酒楼,前去缉拿那名狙击手。
“啊,你受伤了,快来”那个保全人员来到擎西身边,随着愈来愈接近,他的手慢慢放进胸前的衣襟内,忽地掏出一把枪,直指着站立在攀西身旁、惊骇得有些失神的武融融的后心。
上官皓早就发现他不对劲,一见他举枪,马上推开融融,从腰间抽出软剑,快如闪电地往他手上削去。
“啊——”保全人员的枪未响,胸前已被利剑划出一大道口子,他痛得松掉手枪,整个人跌倒在地。
“把他带回去问清楚!”倪澈怒喝。
“是。
一群纵横帮的人上前架起伪装杀手,带他离开富春酒楼。另外,也有部分的人把攀西进往医院,接受治疗。
忙乱中,一个高大魁武的男人奔向武融融,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焦急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李李铁卫?”武融融看清眼前的男人之后,诧异得几乎舌头打结。
金色帝国的“铁卫”李继勇竟然找到了她!
“我终于找到你了!首脑担心死了!”李继勇握住她的肩,神情激动。
“你怎么”话才说一半,她就觉得眼前一花,人已脱离李继勇,被上官皓搂进怀里。
“不准碰她!”上官皓威凛地瞪着李继勇。
解决刺客后,他担心武融融有否受到惊吓,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她被个男人缠住,方才的忧急与此刻的震怒交融成一把狂烧的妒火,烧痛他五脏六腑。
他不允许任何男人碰他上官皓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