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接受了她,你的日子好过吗?”他问。
桑榆抿唇,自然是不好过的。
“说白了,只是在你和我之间做选择,选你是上上策,一准错不了。”李朔报之一笑,“如今我为了你把郡主得罪了,就等于得罪了永定侯府,得罪了卓太后。”
他想了想,“许是连皇上都一并得罪了!小榆儿,你说爷为你牺牲这么大,当如何补偿我?那小鸡啄米可远远不够,塞牙缝都不够。”
桑榆站在那里,“你还笑得出来?”
“难不成哭给你看?”李朔俯首,将她拽进怀里,额头抵着额头。
他温热的呼吸,悉数喷薄在她脸上,暖暖的,痒痒的,“爷的女人得自个护着,不需假手于人。”
她眨了眨眼睛,竟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觉得,如今的李朔倒生出几分孩子气来了?早前的模棱两可,如今都为她一人而清晰的撇清。
“那爷当明白,无坚不摧的人若是生出了软肋,就会有致命的危险。”她凝眸望着他,“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会成为别人的俎上鱼肉,盘中餐。”
“以前爷想过……牺牲你一个,成全我的家国天下,可后来爷找到了……而今宁可牺牲自个,也不能让你离开半步。”他吻上她的鼻尖,沿着她的鼻尖吻上她的唇。
糯软的唇瓣,尝起来滋味真好。
“把你推上风口浪尖是我的不是,所以现在是我的报应来了。”他轻叹,一手环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扣着她的后颈,“然则已经是这般局面,我们无路可退。以后,便仗着爷的威风吧!”
她轻笑一声,“仗着爷的威风作威作福吗?”
“有何不可?”他笑着将她拥入怀中,下颚抵着她的发心,“爷惯的,谁敢有意见?”
“若是皇上和太后……”
“那就让他们来找我。”李朔眸色微沉,瞳仁里溢开凉薄的寒意,“爷不惧与任何人为敌,除了你。”
最后那三个字,她着实听出了无奈。
一种凌然之后,突然转折的无奈。
大概是对她的无可奈何吧!
她苦笑:你是李家人,我是大燕傅氏。你领着千军万马踏碎了大燕的江山,推翻了我父皇的社稷,我们注定是敌人!
大梁使团和帝王銮驾到来的时候,桑榆跟在李朔的身后去迎驾。
李勋一眼就看见了一袭青衣的桑榆,眉心微微蹙起,不知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再无艳红之色,一袭青衣衬得眉目清秀,格外精神。
此次来京的是大梁的丞相左格,和大皇子萧录,二皇子萧启,大将军哈桑。
入座台上,底下人牵来一批千里良驹。
“大齐的马,似乎有些瘦。”萧启笑得凉凉的,起身走到马夫前头,打量着一批批骏马,“怎比得上我大梁的千里良驹?皇帝陛下,这不是饿的吧?”
李勋依旧保持风度,嘴角噙着笑,“二皇子真会开玩笑,朕的大齐物阜民丰,怎么可能饿瘦?古人云,天之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心志,饿其体肤。这马跟人一样,吃太饱会得意忘形,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