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也不用懊恼,总归你父皇心中还是对魏王的芥蒂更大一些。今日我去看他,他虽然闭口不提这件事情,然而我也看得出,他是放在心上了。你这些日子千万韬光养晦,且不可紧追穷寇,落井下石。若是你父皇问起,你为魏王开脱两句也不是不可以的。”
齐王自然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鲁莽和急躁,此时认真听着皇后嘱咐,一言一语都紧紧记在了心中。
“这一年来,虽然你屡遭困境,然而这都只是暂时的。你且记得,你有一个其他皇子所没有的优势。你才是皇上的嫡子!”皇后看了一眼齐王,半响才又道:“你只需稳住局势,不出错,让人无法诟病,就比其他人更稳操胜券。那些阴诡的计谋,是小人所用,在明面上,你当光明磊落,才能显示出嫡出的风姿和气度来。”
“与其他皇子针锋相对,反而会落了下乘。”
皇后这番话对于齐王来说,可谓是醍醐灌顶一般。他深思这些日子步步为营却步步错的局面,半响才道:“母后教训的是,是我失去了平常心,被牵着走,这才落了下乘。”
可是,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出现这种情况的呢?
齐王回忆,半响才猛然想起了一个人。
不是与他针锋相对多年的魏王,而是如今不在京中的宁王。
自从宁王回京,看似老老实实从来不多插手不归他管的事情,可是偏偏每次他都会被牵连其中,最终一步步走错。
“宁王?”听他这般说,皇后眉头皱起,“你竟然与他斤斤计较,你……你让本宫如何说你才好?”她用一种怒其不争的目光看着齐王,“宁王是什么命格,他纵然是有天大的本事,皇上也不会把皇位传给他的。你被他牵着鼻子走,才是真正便宜了魏王!”
是了,宁王的命格是危及帝星,这样的命格,如何能得父皇喜欢,怎么可能登上宝座呢?他纵然再有本事,差事做得再好,也不过是得父皇几句不咸不淡的夸赞,又或者是不轻不重的赏赐,他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被宁王的一举一动所牵制……
等等!
宁王如今的情形……
齐王猛然瞪大了眼睛,起身看向皇后。
“母后,只怕宁王才会是儿臣的大敌!”
“你说什么蠢话,你父皇对他是真正的厌恶至极……”皇后下意识反驳,却见齐王摇头,不由顿了下看他怎么说。
齐王神色难看,快步走到了皇后跟前,低声道:“母后可还记得,当年先皇是如何登基的?”
先皇?
先皇!
皇后能过坐稳这后位,与皇上举案齐眉这么些年,自然也不是容易的。她立刻就明白了齐王的意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道:“难不成,你认为老六对帝位有想法?”
“儿臣虽然不敢肯定,却不得不防啊!他如今在朝野之上,风评很是不错。几位老臣也对他赞誉有加,再加上军中的声望……”军饷一事虽然繁杂,牵扯六部,并非是好沾染的差事。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宁王竟然耐心十足,一点点把京城内外的军部都捋了一遍,六部多多少少都得了实惠的好处,如何不记得他的好呢?
就算是那些不在六部的朝臣,看着宁王如此行事也有不少点头称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