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听到里面有说笑声,进去含藜正和娍慈说话,见她来了赶快不说了。曼婥本以为含藜连失了两个孩子,府中不知道是如何的惨淡光景,见了面虽然憔悴,气色却还好。
“你怎么来了。就快要生了,动了胎气我如何担待得起呀。何况我这里不吉利,你来了不好。”
“这叫什么话,既是姐妹,又是妯娌,你出了事情,我怎么放心不来看你呢?”
见含藜目光闪烁,好像故意有事和娍慈瞒着她一样。而且她们三个一起时,含藜从来不会装腔作势说些场面话,方才的话也过于客气讨好。曼婥更加确信她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你们如此记挂我我真是感激不尽。他出了这样的事情,孩子又没了,我也是死了算了。昨天还和我大发脾气,我看他也是诚心不想和我过了。”
“你都病成这样,他还惹你生气,哪里有这样的事情。”
“怎么没有。本来娶我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他一直不甘心。现在连个孩子也不能给他生,更加不把我当人了。”含藜说的虽然悲切,但只是干哭不见眼泪。
“他也是因为宫里的事情心烦,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了。”
“得罪了太后和皇后又不关我的事。我因为他被安宜好一番作践你也看见了。他不安慰也就算了,还拿我撒起气来。”
“这事也难怪两宫动怒了,一个自己奶奶家,一个姥姥家,怎么样也不该拿他们开刀的。寻幽昨天还和我说,要替穆王求情,他也不过是奉命而为,不该……”
“千万不要。”还没等曼婥说完,含藜赶忙打断,然后又故作镇定道:“这事都是他自己不好,把两宫得罪的不浅,父皇也责备他办事不利的。千万不要让二哥求情,卷进来岂不是连他也要受牵连了。眼看着就要做父母的人了,我不想给你们和孩子惹麻烦。”
“他们是亲兄弟,有什么麻烦。要是不闻不问反倒让人说不讲手足情义。”
“千万不要了。我这里焦头烂额的也就算了,要是再连累了你,我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现在太后那边还说要父皇把他外派出京城,我看挺好,没了他身上的骄傲,看他还敢不敢再欺负我。就是不要连累了二哥,万一也一起外放你如何受得了那个苦。”
娍慈道:“这次的事情明明是皇上的意思,最后都成了他的不是。皇上难道就不能保全自己的儿子,忍心要他背井离乡,离开京都。这算怎么回事?”
“父皇也是左右为难,难不成说都是他一人的主意,故意要和自己的外公家和岳丈家过不去。”
娍慈若有所思道:“皇家真是不把人当人,龙子龙孙又能怎么样?”
三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含藜推脱自己头晕,叫两个姐妹早些回府。
出了卧房的大门曼婥道:“往日受了委屈,恨不得和我们说上三天三夜才罢休,今天是怎么了,说了没几句就推脱身子不舒服。”
“她刚小了身子,哪里还有心情和我们说话。也是看你大着肚子,不好要你陪太久了。”
“是吗?”曼婥看了看娍慈,笑道:“我来之前你们说什么了。听着那样热闹。”
“哪有说什么,不过聊些不相干的话。”
“那是什么,分明听见你们在笑,我一进来就不说了。一定有事瞒着我。”
“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定要瞒你不可。老是疑神疑鬼的,小心带坏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说话间迎面过来一个小丫鬟,提着个食盒火急火燎的扑过来,几乎和曼婥撞了个满怀。
“静王妃饶命,奴婢一时着急冲撞了王妃。”
曼婥低头看了看这小丫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又不是我的丫头,处置也轮不到我。真是含藜在山野疯惯了,也不知道调教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