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皇后道:“我倒觉得不好,这花透着愁气。”
含藜笑道:“从小长在山间,都是丁香,自幼就和这花结缘一样。”
祁淳道:“草木皆有本心,不过是文人骚客托物言志,非要说这花愁那花喜的。哪有什么绝对的。都说菊花隐客,但朕看这宫里的菊花姹紫嫣红,姿态万变的,倒是过于妖娆,好似牡丹的意思了。”
“菊花中隐逸者也。要说赏菊还是深秋山野烂漫处的野菊有意趣。漫山遍野的野菊,只黄白两个颜色,花也不华丽,只清瘦的一小朵一小朵的。菊花最妙就在于独特的花香,花香又妙在浑然天成开在秋天,菊花的香只有配着深秋的清寒才最为绝妙。就好比食蟹饮黄酒,赏月对月桂。若是开在温室里,就意趣全无了。”
祁淳赞许道:“说的好,朕也是如此觉得。无论看人还是实物,重神不重貌。”
段皇后笑道:“这真是爷俩了,想法都是一样的。我倒是不明白了,野地里的可怜巴巴的野菊花有什么好的,这院子里的菊花花样这样多,反倒不好了?”
含藜笑道:“这宫里的菊花再好不过了。工匠们辛辛苦苦培植的名贵菊花,想见也难,野地里的菊花可是一捆一捆的当柴烧了。”
段皇后笑道:“瞧瞧,刚刚还和皇上说野菊花好,现在又是另一番说辞了。穆王妃就是伶牙俐齿,见什么人知道说什么话。不过此次你可失策了,当着你父皇的面就这样翻供,也不怕你父皇生气。”
含藜笑道:“父皇生气不要紧,只要应酬好母后就好了。”
段皇后向着祁淳道:“皇上可是听见了,儿媳妇可是跟我一条心的。”
祁淳淡淡道:“谁又敢同皇后离心离德。”
含藜心想,她公公堂堂天子竟然连自己的皇后都驯服不了。若是换做恒允,什么样的女人能难得倒他呢?
曼婥把儿子举高要他摘树上的柿子玩,含藜先一步过去,伸开两手道:“来,让婶婶抱抱你。”
小孩子两只小手各拿着一只圆滚滚的金钱柿,伸着胳膊向含藜身边靠。含藜抱到怀里拍着他的背道:“好听话啊,这孩子不认生。”
向曼婥道:“抓周了吗?”
“早抓完了,两个月前过的一岁生日。”
“你抓的是什么啊。”含藜对着孩子问道,他只是长大嘴笑起来,引得周围的人也笑。
寻幽道:“说也奇怪,竟抓了一条白绫手帕。”
“手帕?你怎么喜欢女孩子用的手帕啊,莫非这么小就想找媳妇了。”
曼婥道:“别把我儿子带坏了,这么小就和他讲什么找媳妇。”
“有什么关系,莫非你怕娶了媳妇忘了娘了。”
“我只求不要找个你这样不积口德的儿媳妇。小心气死我。”
“哦,这可要问问母后,我几时不积口德,气坏了婆婆。”
段皇后笑道:“穆王媳妇倒是知道孝敬公婆,不过到了穆王面前就不知道了。穆王总是讲,这个王妃自己可是难应付。”
含藜故意撒娇道:“我什么事不是迁就他的,母后快告诉我,他背后如何编排我的。”
段皇后眯着眼笑道:“你自己猜,我就不信你猜不中。”
含藜越是怒火中烧,现在面子上越是浅笑盈盈的。
“我如何知道?”
曼婥抢道:“还不是你这个醋坛子。”
“你才是醋坛子呢?我还让穆王找过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