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后宫之主,起初她对皙鱼还有几分畏惧,后来发现无论自己做出什么来他都不会责罚,依旧恩宠不断,就彻底有恃无恐起来。
她在娘家时就听闻穆王妃非同凡响,令穆王宁可绝后也不肯纳妾。一次宴请上,含藜上去行礼,她把脚上的绣鞋踢到含藜跟前道:“绣鞋掉了,烦劳穆王妃捡回来。”
含藜明白她的意思,上前跪在地下给她穿鞋。全妃自觉挣足了面子,得意的笑着,那意思你也要给我提鞋。
三月百花开放,这一年穆王府仍旧是花团锦簇,但等花期已经快过了,含藜也没有去花园赏花。窗前放着一盆白杜鹃,是从司薰殿那棵折枝下来插活的,今年开得最好。含藜望着发呆,水莼突然从外面进来,在她耳边小声儿急促的说着什么。
两个人进到密室,水莼从怀里掏出一只半寸的小纸卷,含藜打开里面只几个字:“务必一见。”
她认出这是娍慈的字迹。
含藜知道见她是冒险,和恒允商量后他答应要她去。
“你真的愿意我去?”
恒允点点头。
“这是冒险,但我想你应该去。”
有了他的支持其他的都不再可怕。几日后含藜进宫向全妃问安,话中提及过去同皇后亲密无间,胜似姐妹。
含藜道:“今日来就是想向娘娘请示,过去妾有眼无珠,同中宫交往过密。今日我将自小她送我的东西都拿来,想亲手送还给她,以表决绝之心。从此以往,只贵妃之命为是。”
说完又献上许多名贵首饰。全妃见钱眼开,又乐不得她去中宫雪上加霜、伤口撒盐一番,欣然应允。
含藜进去凤兮宫,春天里却衰草盈径,满目疮痍。
“这园子怎么不收拾?”
一个宫女道:“就这么几个人,如何收拾得过来。”
到了寝宫门口随行的丫鬟知趣都退走,只叫她自己进去。含藜进到她卧房,就只这屋子一点没有变,还是过去样子。
娍慈穿着一件淡蓝绸衣,半坐在床上绣花,腿上盖着一张淡红被子。见她来了惊喜的要从床上下来,但行动似乎有些艰难。她以为她是被折磨的弄坏了身体,她站起来她才发现她肚子大了。
上前目瞪口呆说不出话。娍慈知道她的意思,道:“你不要胡想。”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娍慈低头道:“他来找过我。”
“什么时候?”她脱口而出,话出口又觉得多余,又道:“你找我来就是要……”说着四下看有没有耳目。
“你放心,留下的几个人都知道,要说早说了。”
含藜小声道:“跟我来的也是我跟前的,并没有别人。”
“我想把孩子生下来。”
“你怎么生啊。孩子落地一哭什么都瞒不住的。”
娍慈颓然在床上坐下,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孩子是我最后的念想。我不想连累你的,可是我又想给她一条生路。”
含藜懂得她,这孩子对于她不仅是自己的骨血,更加重要的是她希望给自己的爱情留下一丝纪念。
“你不要这样说。我既然来了就不怕你连累。可是我见你一面尚且艰难至此,孩子该怎么办?”
娍慈知道要孩子送出宫是不可能的,扑簌簌流下眼泪来。
含藜见她如此也忍不住要哭,可是想到一会还要见全妃,强忍住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