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藜身子一个激灵,一股刺骨的寒冷。
“你怎么了?”
含藜摇摇头。
“一下子怎么好害怕。”
恒允望着天空,月亮被云彩笼罩着。
“今日这月亮不会圆了,我们回去吧。”
她点点头,两个人回去睡觉。
夜越来越深,一片晶莹雪白的羽毛缓缓坠落在她们对坐的石桌上。
入冬后寻幽患了一场大病,因为狄岷那边传来安宜公主所受的种种非人折磨。除了对于皇妹的愧疚,他更陷入对于自己的怀疑中。
段太后将他妹妹的遭遇告诉他本是诉苦邀功之意,没成想他会被打击的这样重。
曼婥心里气寻幽太没有担当,这点老故事便承受不住。
一天夜里宫女端上参汤来,曼婥问道:“都春天了,怎么还喝?”
“太后说喝了补气血。”
曼婥起道:“不喝了,好不容易见好,喝了又要急火攻心了。”
寻幽道:“母后也是一番好意,从自己药里挑好的送来。”
“人老了,好心办坏事。”
宫女知道皇后的脾气,端着碗悄悄下去。
寻幽正靠着枕头坐着,坐起来道:“这是干什么,无端端的又生气。”
“我生什么气。太后就是见不得你安生。狄人来打把亲闺女送去作人质是她答应的,现在都成了你的过错了?亏她好意思说。”
“你怎么这么说母后。”
曼婥猛地回过头看着他道:“你的母亲你却没有我了解。当初你刚继位时待我们是什么样,现在见你要坐稳了江山,又是如何。现在对我们凶神恶煞,好像欠了她一样。又和恒允含藜他们热乎起来对付我们,你母后就是死抓着大权不肯放,墙头草,哪有风向那边,要做吕后。”
“你不要胡说!”
曼婥争辩道:“我说错了吗?你自己凭良心说,我说错了没有。”
“母后要弄权,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何况这天下本就同我没有干系,是恒允从大哥手里夺来,本就该是他的。”
“不许再这样说!”曼婥呵道:“你是嫡长子,天下本来就该是你的。从你们出生起你们的君臣名分就已经定下来。你是君,他是臣,做臣子的为皇帝死都可以,杀个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娇儿,你心里和我一样的清楚,我们对恒允他们是有愧的,你几次三番要置他们于死地,这样天理不容的。”
“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孩子。我不想我的丈夫成为一个受制于母亲兄弟的窝囊废。”
“那你是希望我成为一个受制于妻的皇帝吗?”
“你竟然这样想我!”
寻幽叹了口气,把头靠在靠枕上,道:“娇儿,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疲惫过,更加没有像现在这样惶恐过。即便是发配楚地的时候。我多希望你和母后能够各让一步,还天下一个安宁。你们一个是我的生生母亲,一个又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愿意伤害你们任何一个,我也希望你们能够不要让我伤心。”
“你以为我要你伤心,我是真心为你,太后呢?她只是为了她自己。你这样污蔑我,难道我不伤心?你扪心自问,当初颠沛流离,九死一生,风沙蔽日,连一片绿叶都看不到的地方,我可曾和你抱怨过。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