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给父亲母亲分别磕了头,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悲伤的氛围。婉兮哭的特别的厉害,却让整个屋子的人都十分的厌烦。
“你别哭了,跟哥哥回不来了一样!真晦气!”萧鸢本就是想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婉兮这样烦人,不禁狠狠呵斥了一句。婉兮被萧鸢训斥的一愣,便噤了声。
“小凛啊…”萧老夫人的手拉上了萧凛的手,老眼浑浊着泪水,颤颤巍巍地,“多给家里写信,军营里比不上家里,别染了什么病…”她边说边又拉了景宁的手,“真是委屈景宁了。”
景宁被老夫人的话说的心里一个激灵,憋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还是流了出来,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老夫人的。
“祖母,景宁不委屈。”她抬眼看向萧凛,话语里带着鼻音,“只要萧凛平安,我怎样都不委屈…”
萧凛的眼睛直直对向景宁,带着满分满的情愫。他给了景宁一个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我不会有事的。”
萧凛又先后与父亲和母亲告了别,萧母哭的厉害,却又不敢说什么劝下儿子的话,将门之后,怎可能弃国家安危而不顾?这些她都是明白的。
送萧凛走的时候,景宁的心跳的还是特别厉害。她特别想拉住萧凛,让他别走。但生在将军府,这就是他一定要坚定不移要走下去的路。她不能扰乱他,萧凛现在背负的是国家,不是儿女情长。
行军的队伍排的特别长,街道上被送行的老百姓排的满满的。
景宁跟着队伍走,看着那些同样在为自己亲人送行的百姓,心里更加难过了,有多少家庭因为这场战争而被拆散啊。
战争真是个可怕的事情。
她的思绪忽地飘到了陈止的身上,心里的难过又加重了几分。若是当初自己没有保住陈止的性命,那萧凛是不是就可以不去战场了?
她的心里揪了起来,拧成了结。为什么她会这么想呢?
她使劲摇着头,却还是不能把这想法摇走。她如果多考虑一下后果,是不是这一切都可以改变?
景宁脑子里闪过罪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难过的喘不过气来,是她害得这些人,要背井离乡,离开自己家人的吗?
“嫂子,你也别太伤心,我哥他这么厉害,肯定没事的!”萧鸢在一边拉着景宁的手,一下一下地揉拍,景宁反手握住,拉的紧紧的。
萧凛穿着凯甲骑在马背上,铁甲相互碰撞的声音吵得他心烦意乱。他一扭头就可以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但是他不能。
他怕一回头就不想走了,怕看到景宁难过。前面的大门一扇一扇地开,开门守城的将士们一个个整齐地排排站着,萧凛的心一下一下地沉下去。
他是将军。
现在不是想着自己私事的时候。
城外的风刮的脸颊生疼,萧凛的脚用力地蹬着马蹬,安抚着自己砰砰跳的心脏,告诉自己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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