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未正,众人酒足饭饱,丫鬟们撤掉杯碟摆上了茶水点心并几样时令果蔬。
略略消过食,李昌铭起身告辞。
大家齐齐出去相送,杨妡躲在人堆里瞧他,见他脚步虽踉跄,眼底却清明得很,并不像醉酒的样子。
而身旁,钱氏细细地叮嘱杨姵,“嫁了人就是大人了,不能动不动使小性子,该忍让的时候忍让,该大度的时候要大度,重要得是把王爷伺候好,上下诸项事务打点好。”
这是在提醒杨姵,以后李、王两个侧妃进门,不能争风吃醋要有正室风范。
杨妡有些不同意,可也不能当面反驳钱氏,只在心里嘀咕着,“该吃醋也得吃醋啊,硬憋着怕不憋出毛病来。”
出了角门,内侍先扶杨姵上了马车。
钱氏劝李昌铭,“王爷吃了酒就不要骑马了,路还远着,到车里小憩片刻醒醒酒气。”
李昌铭道声“好”,长腿一迈上了车。
动作利落且稳健。
杨妡彻底确定了李昌铭是半点没醉,成心装出来的醉意,至于是因为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可转念一想,杨姵那比狗还灵的鼻子,平常喝上一盅两盅就要逼着别人用青盐漱口,换洗衣裳,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那股浓郁酒气。
看来李昌铭应该占不了便宜。
一边想,脸上就露出促狭的笑容。
钱氏看到她的笑,以为她替杨姵高兴,跟着叹口气,“总算了了心事,刚开始处得还不错,以后就得好生过下去……阿妡也是,不到两个月就成亲了,嫁了人再不能像闺中这样自在,凡事多经心,多忍让。”
杨妡连声应是。
翌日,杨峼就要带着齐楚跟杨沅回文登。
这几天杨峼虽然没有往魏府去,可心里却没少惦记着,给看守竹韵轩的小厮留了些银两,吩咐他留心魏府的情况,有什么动静给他写信。
临行前,齐楚在魏氏跟前磕了头,又给张氏磕头,“儿媳不孝,不能侍奉母亲,请母亲恕罪。”
张氏嗔道:“我又不是动不了,眼下用不着你伺候,等过几年走不动了再说。你既然带了阿沅去,切记好生教养她,不能太严苛,但也别娇惯着。阿峼差事忙,家里的事情你多费心,有拿不定主意的,两人多商量,再不行就写信回来……趁着这回去,争取再生个儿子。有儿子傍身,你就不用担心了。”
齐楚低低应了,叫杨沅过来给张氏磕了头。
这次带了奶娘和厨娘以及两个平常伺候杨沅的丫鬟,魏氏还给张罗了许多吃的玩的用的,连同杨沅惯用的被褥帐帘,单是她的东西就足足装了一车。
送走杨峼一家,魏氏突然发了病,也说不出什么病因,就是饮食不进睡眠不安,精神明显不如从前。太医把过两次脉,给开了个安神养气的方子。
过得七八日,魏氏觉得好了些,唤来钱氏,问道:“那府里怎么样了?”
钱氏料想魏氏是牵挂着魏府得的心病,先头因杨姵的事情忙乱着,又有杨峼回来,等到清静了就泛出病来。
便道:“没传出什么动静来,听说郎中还是隔天去扎针,舅母脑子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糊涂的时候还好,笑眯眯的说两句家常话,清醒的时候就拍着床头骂人……小娥倒真没信儿,想必现在知道错了,闷在屋里抄抄经书养养性子。既然当初被惩治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