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欢喜的时候,眉眼斜着,眸底似有似无的风情,“也不枉我养你这么些年,总算也有点良心。”
细软的羊毫笔轻轻晕染了颜色,那张宜喜宜嗔的脸便生动地呈现在纸上。
画了三四天,才将画卷完成,杨妡没耽搁,当即打发泰阿送给了魏珞。
等魏珞再次休沐,带回了那只樟木匣子。
匣子不大,约莫半尺见方,与杨妡的手差不多少,上面清漆已掉得斑斑驳驳,露出暗棕色的木头。
雄鹰展翅的徽章也少了半边,唯有那只染了绿色锈迹的铜锁,仍牢牢地挂着。
“死了的那个就是杏娘,包有打听到她的墓地所在,把东西从棺材里挖了出来。”魏珞解释着,一边拿根铜丝鼓捣锁扣。
杨妡不由颤了下,轻声问道:“杏娘果真是染病而死?”
魏珞“嗯”一声,“杏花楼的姑娘都重新换过一茬,是从原先管着挑水扫地的老苍头那里打听出来的。他说有年冬天,一个妇人前来卖孩子,没想到孩子得了痨病,撑不过半个月就死了,杏娘许是被那孩子过了病,整日整夜地咳嗽,一下子没喘过气来也死了。反正那年杏花楼好几个得痨病的,官兵怕蔓延出去,把她们都拉到城外活埋了。”
杨妡听得毛骨悚然。
那个得了痨病的孩子是不是就是前世的自己?
宁荟买了她,千里奔波往京都赶,染了病也不给医治,一直迁延成痨病,以至于连累杏娘和其他人。
既然杏娘被过了病,宁荟也不会幸免吧?
杨妡不关心宁荟,只觉得对不住杏娘。人死了,却还要掘她的坟墓,弄得她不得安生。
以后她还得再给杏娘供盏长明灯,多抄几卷经书,保佑她投胎到个好人家,下一世安康清泰。
这空当魏珞已经将匣子打开了。
里面既没有胡僧药,也没有金银首饰,只放了几张发黄的纸。纸上绘着人像,因着年岁久了,墨迹已有些模糊,隐约能分辨出是个弱冠年纪的男子。
想必就是杏娘年少时候的知交。
杨妡默默地将纸张铺平,摞在一处。
魏珞拿起匣子里外看看,手指分别敲了敲匣子四周,掏出平常用的刻刀,找准盒盖边缘用力划了下去。
刻刀划过木头,发出“吱吱”的声音。
紧接着盒盖一分为二,露出一方已经发黄的素绢。上面炭笔描线,朱砂圈点,赫然就是一幅地形图。
魏珞挑亮灯烛,凑到跟前仔细端详片刻,肯定地说:“这就是了!”
几处红点是天险要塞,只要设置好机关便插翅难逃。
昏黄的烛光映照在他脸上,似是给他笼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影影绰绰的,唯有那双黑眸,越发地闪亮,灼灼如皎月。
杨妡凝望他片刻,轻声问道:“咱们几时出发?”
“阿妡,”魏珞猛地抬头,伸手想抱她,可想起自己才刚摆弄了半天匣子,又急忙缩回去,热切地再喊一声,“阿妡,我想去西北,想亲自带兵直捣苏哈木老巢,让他有生之年再不敢犯边……只是会委屈了你。”
哪里还用他说出口,只瞧他散发着光彩的神情就知道他有多渴望带兵打仗。
杨妡唇角弯了弯,温柔地道:“给我七八天的工夫把家里收拾一下便可启程。我不委屈,咱们约定好了,走到哪里都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