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胥转过头去,大步就要走开。
“不过我也在进步呢,每天进步的也不会比你少。咱们日后便比比试试呗。”崔季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殷胥心里头一滞,忽地想起前世她的结局,沉默半天,还是想提醒她一句。
殷胥刚刚回过头去,眼神还未转过,耳边却听见了声音。
“言玉你干什么!不要敲我脑袋啊!”
殷胥转过脸去,就看到那修长瘦高温文尔雅的书生,一拳揍在崔季明的脑袋上。
崔季明心道坏了。能管住她的人,她少算了一个。
言玉也转过脸来,看向殷胥,神情有些怔仲,却也压住了崔季明的脑袋,跟她一并弯了个腰:“殿下,三儿、三郎年幼不知道分寸,还望殿下莫要将她那两句顽劣的话往心里去。”
殷胥跟崔季明斗了半辈子的嘴,本来一顿火也是能下去的。
可是这言玉冒出来,这火简直就邪乎的变了色往脑子里燎。
殷胥心里头冷笑。
那“家仆”以为殷胥没听出来,他刚刚差点开口,叫了自家主子“三儿”。
这么个昵称,简直就是两个铁做的字儿,逼着殷胥咽下去,卡在喉管里。他万没有理由恼火至此,却就是被这两个字弄的气恼。
他甚至连当年登基时在朝堂上怒斥的劲儿都上来了,真想指那言玉:你算是什么,凭什么压着她这个笑面将军的脑袋,一副做长辈的样子带着道歉!
万般火气,烤的殷胥裂的壳都能滋出油来,他甩手就转身离开。
崔季明看他气的那样,笑嘻嘻背后开口道:“慢走啊,九妹妹,回头再来。”
这句话,总算让她扔回去了。
言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拎着崔季明回去了。
言玉道:“你说你也不是不懂事儿,不小心,怎么就是这张嘴,缝不上呢?”
崔季明心道:前世多少人想缝上她这张破嘴,也不耽误她日子的活法。这辈子都好多了,好歹有“清河崔家”这张皮子,偶尔还穿戴上,人模人样的走几圈。
少年们正在玩着骑射,太子泽表现也不错,嘉树留在了皇后身边没让他上场,令人吃惊的是柘城与兆。
若说柘城,估计殷邛都没有记得过他的名字,可在骑射中他却表现极佳。
柘城学骑马没有几天,却如同长在马背上一样,他天生力气颇大,又有跟崔季明一较高下的想法,不过毕竟崔季明从小练习,在准头上还是有不少差距。
另一个就是兆。
皇子兆是万贵妃膝下的,比修大一点,他明显跟皇后带大的泽、修二人性格不同,泽与修不论如何都性格都算明朗,兆却低调得多,他也不是不怎么说话,只是很避免和泽、修二人站在一起。
这次的骑射中,他也表现很不错,明显看得出兆力气不大,但他胜于稳和准确,倒是成绩仅次于崔季明。骑射基本结束,崔季明却发现殷胥并没有上场,甚至也没怎么出现。
少年郎们聚在一起,空台上皇帝请贺拔庆元、王晋辅坐过去,似乎在讲关于库思老回波斯一事,崔季明远远看了一眼,低头和年纪相仿的少年们杯酒交错,大家喝的都是果子酒,度数很低,可几个少年还是喝的满脸通红。
崔季明前世就是个一人喝翻一中队的酒坛子,到了这一世,大邺又少有度数高的蒸馏酒,这些酒浆对她来说如同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