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动荡,有大邺外军为护,纵然抽取的税金高些,至少有命活,有钱赚,倒也是一句怨言都没有。
外军也利用“护送商队”的名义,不断巡视警戒都护府领土,应对东突厥的奇袭。
不过这都是不那么正规的朝廷收入,想要养军,殷邛还是要找个正儿八经的办法。所以,他是因此才决定要对各地府兵动手了么?
各地府兵虽有的逐渐败落,却有些因为当地将领本身的才干与野心,暗自壮大,无视朝廷对于府兵人数的上限,在地方上发展的规模惊人。殷邛这是要先试探东北地区的府兵,还是要打算动手,崔季明并不能猜测出来。
她听了刁宿白这么一说,心中转了一圈,倒觉得这对掌管凉州大营的贺拔庆元来说,应当是有利无害的。
刁宿白看她明白,心中也是想着,这崔家的外孙,对军中形势如此了解,当真是崔家野心膨胀,长房一手拽着太子,二房一手拢着军权啊。
崔季明点了点头,却问了句她刚刚就心里在意的:“刁公说未能查到那杀手出入围猎场周边的痕迹,难不成这杀手是在场之人家中带来的?”
刁宿白也是面上一寒:“极有可能,各家或许有养着这样的江湖异人。但看杀手逃离的如此了无痕迹,恐怕对当时围猎场各家位置以及金吾卫的巡逻都十分熟悉,也有可能平日身份,是个宫里人。”
“那人绝对是个男子,刁公意思说极有可能是个黄门?这……”崔季明有些吃惊。
“也只是推测。此人做事十分谨慎,了无痕迹,这么多日来查不到痕迹,日后更是难寻,恐怕线索也就要这样断了。”刁宿白叹气道。
崔季明想着连刁宿白都查不出杀手的底细,这俱泰真像是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
崔季明与他闲聊了几句便告退,刁宿白目送她走出去了才离开。
崔季明出去了走了好一段却迎见了阿耶崔式,崔式跟往日般穿的风姿卓越,发冠一丝不苟,却紧皱着眉头,快步走过来,握住她手臂:“言玉呢?”
她愣了一下:“不跟阿耶在一道么?刚刚我从阿公那边过来,他也没在阿公附近。”
崔式闻言咬了咬牙,显得有些恼怒:“他在胡闹什么,为什么没跟在你身边!刚刚不是回来了么,怎么又不见!”
崔季明知道崔式一直觉得因为言玉陪着她,照顾得很好,倒显得他不是个称职的爹,言玉又跟她关系亲密,他更是有点隐隐不爽言玉。不过言玉又可靠,又几乎从不犯错,他自己把言玉跟崔季明养在一起的,也不能说什么。
崔季明道:“阿耶你又挑毛病了,他可能是被阿公派去做事了呗。”
崔式却一反常态:“你知道什么!以后他要是随意离开你身边,就问清理由,这里是宫里,容不得他胡作非为!”
崔季明愣了一下,点头道:“好,我知道了。阿耶别生气,我这就去找他。”
“不必找了,奴刚刚一路过来想要找三郎,却迷了路。”身后传来了声音,崔季明猛的回头,看着言玉垂头半跪在地上,只能看到头顶和一截后颈。
崔式冷笑:“来的真是时候。倒是跟进了家门似的,在这宫里头乱走!叙旧叙昏了头脑?!”
崔季明怎么都觉得这场面拔剑弩张的,言玉半跪在地老老实实的认了错,崔式狠狠盯着他,却仿佛又觉得当着崔季明不当说,转身罢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