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里,言玉为了防止头发里全都是沙子,一直带着巾冠,将发髻笼在柔软的巾冠内。
“什么?”
“那巾冠是深青色的,又轻又薄,最先被风柱吹起最后才落地,埋不进沙子里,如此旷野上,那么明显的东西一定一眼就能看到。”崔季明忽地转过眼来。
往这边想来,是因为心底希望言玉不会葬身风柱之下,却不料越想她越是心惊。
若是没有找到巾冠,崔季明又是循着马蹄走的道儿,那么只有可能是言玉早知道会有这样的风柱,护着巾冠,走的悠闲,轻松绕开这些风柱。
石城镇这个地方靠近塔克拉玛干沙漠与且末河边缘,天气诡谲,若是没有本地几十年的老向导,怎么会提前预测并绕开这风柱?
有人接应他啊。
崔季明有些反应不过来,满脸迷茫。
显然贺拔庆元也轻易想到了这一点,与崔季明的茫然不同,贺拔庆元显然心里联系上了别的事情,神色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之前不就让你留在播仙镇么?这边等不了两天就有要启程了,几日就能走到播仙镇,我给你找一辆车,你还是留在播仙镇。别的地方不安全,也就播仙镇我放心些。”贺拔庆元仓促的说道,起身便往外走去。
那女人再度走进来,崔季明费力的抬了抬右手,手指将身上披着的外衣拨下去,深蓝色衣服上竟然短短一会儿便凝上了一道一道血痕,崔季明已经想不出来她身上这件白色衣服成了什么样子,便叹了一口气,解开衣带也不管,赤着上身又趴了回去。
她趴下来忽然摸到枕头下有什么硬硬的东西,伸手拿了出来。
是一杆旧笛子。
就是他之前吹的跑音的那个,竹料已经被摩挲的光滑,挂了个鲜亮神气的红璎珞。
崔季明手指滑过缨络,半天回不过神来。
若是他什么也没留下,崔季明还没有那个实感,可此刻摸着这杆冰凉的笛,她却是知道,言玉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她的伤这次实在是严重了些,连接几日都干呕不止,似乎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身后的伤口也有些难结痂,从石城镇到播仙镇这几天的路程,她被那小破车颠簸的发誓再也不坐车了。
俱泰的伤势不轻,毕竟算是救了崔季明一命,他也被单独分了一辆小车,不过他皮糙肉厚,一开始爬不起来的两条腿,没过几日就活蹦乱跳了。
而金龙鱼则跟四处溜达一圈般屁颠屁颠的在尘旋儿那日夜里回来了,那样子就像是吐着舌头傻不拉几、眼睛圆溜溜的一条狗,贺拔庆元也是气这畜生只有长得好看,忒不顶用,狠狠抽了它几鞭子。
金龙鱼竟然还气性大了,委屈起来,为此表示绝食好几天。崔季明能下地了之后,才不娇惯它这改不了的臭脾气,它要绝食,崔季明就给它绝个彻底,过几日金龙鱼饿的都要瘦了一圈,见了崔季明叫唤的直哼哼,她才心软。
心软也没用,她觉得金龙鱼吃饱了,下回肯定跑得更快!
贺拔庆元却打算好好的管管他送出去的金龙鱼,虽然要打算把崔季明留下播仙,却要带走金龙鱼。
播仙镇与石城镇不同,后者防御设施简陋,商业繁茂,靠近敦煌,这些年才发展起来,可播仙镇是早年且末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