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比以前更多了。
如今入弘文馆快有两个多月了,点墨院的孩子们也渐渐开始不那么好管教,一个个惫懒样都懒的伪装,下头倒是挂着尊师重道的皮子,脸往前头摆着,眼神却都已经飞了。
殷胥就是其中眼神飞的特别远的那个。
连同整颗心都快飞到千里之外的西域去了。
王禄的旧伤都已经好了,从上次乞伏师父跪在他面前都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他却还在纠结要不要托一封信去给崔季明。
说什么呢?
殷胥第一次摊开信纸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感觉当初一场噩梦醒来嘴里念叨着的词儿,如今火辣辣的打在他脸上。
说好的划分界限,崔季明连个背影都没留,他就恨不得面上不动,背着手脚下划拉几下把这条他自己画在沙地上的界限再给抹了去。
他写给崔季明,是怕那位心机颇深的昭王捅了她刀子,她还不自知!
这句话从他脑子里冒出来,就又让他自己给驳了回去。
殷胥心里知道,当年是崔家带走的昭王,又隔了十几年带回来的,那是她的近侍,跟她一块儿长大的,崔季明很有可能根本就是知道昭王的身份。
她既然知道,对待殷姓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态度。
殷胥又揣测起崔家如今颇为微妙的位置来,却忽然感觉什么东西砸在了他额头上,他一下子回过神来,才看着桌子上落了个纸球,隔着一条走道斜后方的修正挤眉弄眼的比着口型。
殷胥瞥了一眼旁边睁着眼睛睡的都快打呼噜的郑翼,捡起了他们共用的长桌上头的纸团。
他揉开来看,皱皱巴巴的纸上写着修快成仙一般的字体。
“听说那建康来的女先生,今日有制讲,咱们去听听?”纸上如此写道。
殷胥真想翻个白眼,将那纸团搓回原状,扔到桌子底下,装作没看见。
修见他不理,在一旁呲牙咧嘴,上头的何元白教的也了无生气,他看何元白转过身去,竟然改了一本正经跪坐的姿势,伸长他那条腿,用脚尖探过走道,过来踹殷胥的屁股。
殷胥上辈子跟他住了好几年,修一咬牙殷胥就知道他要耍什么坏,面无表示看着前头,左手翻着书页,右手往后就扣住了修的脚腕,用手劲死死压住。
修跟殷胥读了这几个月的书,对于他骨子里也了解到了几分,眼见着何元白就要转过身来,他却怎么都抽不回脚来,使劲儿往外拔,脸都憋红了,还在不停的盯着何元白。
忽地殷胥一松手,修用力过猛,直接一抬腿半个身子往后仰去,何元白一回头,就看见了修那只套着白袜子快仰到天上去的脚。
第43章
“修!”课上的先生可不会尊称什么殿下,书册子一摔:“你这是演什么给众人看呢?!”
修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气呼呼的瞪着殷胥,跪坐回垫子上:“回先生的话,我脚抽筋了,刚刚在拔筋呢!”
“……若是没拔好,要不要我给帮个忙啊。”何元白捏了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