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惊恐,到殷胥脸上则变成了怜悯。
殷胥因为俱泰的事情,对宫人们的管控都很严格,不过她习武多年,仍然在路过时,听到两个黄门说话的声音。
“咱们……要不要给点上什么……特别的香?”
“圣人对味道敏锐的很,有这个功夫,不如在床头放点……润滑的药膏。”
“明儿可是大朝会啊,寅时前就要叫起,到时候怎么办。咱们圣人可还没缺过朝会呢。”
“大朝会五天一次,崔帅半年能回来一次么?你见过这寝殿还进过别人么?!万事都有特例,几个姑姑也不是没想过圣人好这口,咱们慌什么……大不了明日朝会延迟便是!”
崔季明听他们说完这些,进了门又一副寡淡温顺面孔,真是佩服极了他们的脑洞。
她感觉不弄出点什么,都对不住这些围绕在殷胥身边十几年不燃烧一次的八卦之魂。
照殷胥的老话说,她都将“骄”“奢”“淫”“逸”四个字占得差不多,崔季明对其中三个罪行供认不讳,不过“淫”这个也纯属“浪”得虚名,她敢说打穿越之后二十来年,就没跟这个字儿沾过边。
被宫人们伺候着脱下层层外衣的崔季明拒绝了要换睡衣的事,几个宫人满脸为难,崔季明张口:“哎哟,我里头这也是新换的衣裳,还能脏着你们圣人么?”
那几个宫人想着,指不定过了今晚,崔帅就成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上,也不敢得罪。祖宗的规矩也没有说可以让主帅躺龙床的啊,就不差换睡衣这条了。
当殷胥简单沐浴后回来的时候,发现龙床上躺着个没骨头似的人,卷发披散下来,手里拈着一张薄纸,似笑非笑,见了他荡了荡手里那张纸:“好家伙,这东西能给咱们圣人安眠么?”
殷胥身后两个年纪大了点宫女看一眼崔季明,都觉得脸红。
崔帅一条胳膊撑着下巴,黑发如海藻般散开,领口露一点锁骨,肌肤是健康的麦色,两个耳环也没摘,抬起睫毛都跟懒得抬似的抖了抖,明明是这样的人物,偏做出几分的撒娇似的矜贵,开口:“我都不知道我的信有这等功效?”
殷胥也隐隐冒出几分恼羞成怒,连忙几步上去夺过来,用镇纸压在床头,毫无威严的呵斥:“你躺就算了,乱翻什么!”
两个宫女无不把殷胥红了的耳朵归咎于崔帅的美色攻势,表示十分理解圣人难以自持的心态。
崔季明慢吞吞的开口:“真小气,我真要在你床上想干什么干什么,你是不是要把我扔出去?嗯?”
这一声鼻腔哼出的疑问,简直让那两个宫女内心迸发出了一阵小尖叫。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人都知道你想干什么!
厚颜无耻!违背礼教!但是——啊啊啊啊!好想尖叫怎么办!
两个宫女飞也似的退了下去,殷胥叹了一口气,将一沓折子扔在了被上,翻身半坐在床上,解释道:“我只是忘了些你之前说过的事情,看过信太晚了随手塞在了枕头下边。”
崔季明一副装出来的信服:“哦。你若是做了噩梦才用这个来镇,不如问我要个染过血的箭头,比这个好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