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阿继,你快点儿告诉我龚爷藏东西的地儿在哪儿。”告诉了之后好让你赶紧闭嘴。
龚爷自己的屋弄的跟闺阁似的,好几道粗劣的屏风,挂了不少做帷幔的破布,红毛炽俟指了指大床底下,和几处嵌进墙壁的书架,还有一个地下暗格里放着的带锁箱子。崔季明麻溜的将红毛绑在床头,三人各司其职开始搜。
崔季明半个脑袋拱到床底下,嘴上还叨念着:“半大小子整天往床底下藏东西,这么个肚子上的皮都快耷拉到膝盖的老头子,也往床底下藏,这都些什么跟什么啊……”
崔季明从床底下捞出两三个抽屉似的盒子,里头都是些匕首金币、有几张地图和些杂碎,她没有耐性的翻了翻。
周宇:“三郎,这就有些寨子中人口的记载,也没有别的了。”
人口记载?
崔季明起身走过去,随手翻了翻,这龚爷竟然也算是有点本事,做了个简单的户籍登记,一共户数也不多,各家的资产,每年的人员伤亡都写得清清楚楚,还有些对于龚寨经营状况资金核算,崔季明嘴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
这个老贼,竟然还有那么些管人的本事,虽然人品垃圾,但在规整资源的水平上,估计能比贺拔罗强出三个裴森。
陆双打开了那箱子,里头是些带牙印的金币,崔季明不管陆双往腰带里塞得行为,走过去用衣袖擦擦也咬了一口。
软的很,好玩意儿。
于是她也顺手往腰带里塞了两块,让陆双鄙视了:“咱们三郎家财万贯,五姓嫡子,还用得着这玩意儿。”
崔季明道:“像你这种色胚,会因为自己女人多,就瞧不起外头的美女么?我这种财迷,也不会因为自个儿有钱,就跟别人的钱过不去。”
三人磨叽了一圈,崔季明往红毛走过去,打算看看他能不能生出来谕令的时候,陆双的脏鞋踩在龚爷的床上,往床顶棚上一摸,道:“找着了!”
龚爷床顶上是一层黄色的绢帛绷得棚顶,如今这年头落后的很,币帛通行、交通不便、擦腚都要用筹片,民间也不忌黄色。陆双从腰后甩出个小刀来,将绢帛轻轻划开,从里头抽出一段去掉两轴的金色绢帛来:“这就是那谕令,这龚爷好本事,给藏在这里头了。”
崔季明原地似笑非笑拍手:“比不过双爷好眼力。”
陆双挑了挑眉毛,扔给崔季明,她低头扫过一眼,花押印玺均正确无误,确实是那一块儿谕令。
崔季明收好塞在胸口,却不着急走。她后头要做的事儿,不愿带上陆双,她不喜欢自己做事还有个别人在浑水摸鱼。
崔季明:“事儿都到这儿了,双爷要什么报酬,可该提了,再往后指不定我给不起了。”
陆双半个屁不放的跟了她一个来月,没少打听消息送消息,什么都准备个完全,却好像天生是她家奴才似的,只字不提要什么。
越是这样,崔季明越小心。她甚至觉得陆双要得东西,跟她本身关系很紧密。
陆双笑:“崔郎好生见外,干的是行侠仗义的活儿,提什么报酬。”
崔季明:“按理我该接一句‘那我真不给了’,但我知道,你这会儿已经从我身上在讨报酬了。”
她说着走到阿继身边,手里宽背刀在他肩上比了比:“双爷不说实话,你家这小子半条命也可以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