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确实有人声,或许有几百人,却没有弓弦的声音。
楼兰街道狭窄,房子鳞次栉比,高低不平,到处都是胡乱加盖的痕迹。
崔季明下定了决心,转过头来,却想的不是赢了。
她要龚爷手里的那把群战利器——斩马刀!
仿佛一人一轮般,这次又到崔季明踏步上前!
龚爷却让崔季明接下来的动作惊得后退半步!她竟然单手提着那战身刀,旋身拎了一圈,当作单刀用,带着雷霆之势朝他而来!
这战身刀之所以必须双手使用,不仅是因为体型的宽大、重量的可怕,更是因为它刀柄太短了,单手拎住就会重心全部压在刀尖,使用时必须手臂抖出力量,反扼住武器自身不稳的重心,通过力量将重心后调,然后再挥刀。
天底下绝大多数人单手不可能有这种臂力!
不论是窄刀的脆弱与短,或是战身刀的巨大与不熟练。崔季明一二再再而三的吃着兵器的亏,却不落半分败相。
她挥重刃如窄刀,转的气势磅礴,一下一下击空敲在地上,整个客栈都跟着抖起来,仿佛是一个巨汉在将石磨抛起又掷在地上!
龚爷的怕死怕到极点的疯,让她的不要命全都逼出来了。
招式大开大合,必定有破绽。
龚爷看她刀单手高抬,心中几十年教他活下去的本能叫嚣着:就是现在!
他猛然抬腿朝崔季明膝下蹬去,腰身一拧便要将斩马刀送至她门面。
却不料崔季明抬起刀来,如同仍一件垃圾一样,骤然松手!那刀带着自重,刀刃向下直直落去,龚爷不敢相信她会扔了自己的兵器,然而半条腿眨眼间就让十斤的重刀劈了一半!
废了腿,岂能活?!
他还有机会!
不会死!
龚爷手中斩马刀往她颈上送去——
崔季明地面上一踏,骤然贴进,右手顺着龚爷手腕内侧往上,划过肘内,划过上臂,人借力缩成柔软的一团,脚踏在劈在龚爷腿上的战身刀面,骤然往他胸口一击!
这距离近的斩马刀根本无法补救。
一个少年,怎么能骨头这么软!
龚爷还想着斩马刀不能脱手,那双手又顺着他右臂内侧划出来,指甲刮过麻筋,手臂尽失直觉。他的斩马刀就轻而易举的转到了崔季明的手里。
黑色的刀柄在她一双细手里抡转半圈。
她往后退了半步,斩马刀毫不犹豫就刺开了他的喉咙!
心脏还在因为前一秒的恐惧与兴奋激烈跳动,一蓬一蓬的浓血如烟花从他颈上划开的伤口炸出来。
客栈的昏黄,成了昏红,一时静默无言。
如同刚刚崔季明围观考兰对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