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拿去啊。”
殷胥:“送我?”
崔季明转回头去,留给他一个后背:“嗯。”
殷胥:“好。”
他说罢,腿一顶两手一掰,咔嚓将那笛子掰断两截,走到窗边,毫不犹豫的扔进藏书阁外的池中。
两截千疮百孔的笛子砸出一片涟漪,落入水中又再度浮起来。
崔季明懵了,腾地一下起身冲到窗边,惊道:“你在干什么!你疯了么!我随口说的!”
殷胥:“我没当你开玩笑。”
崔季明气的几乎要打人,转身就要下楼梯去池子里捞,殷胥也冒起火来,一把拽住她:“你要它何用!是谁说过要取他性命的!是谁刻下王八蛋三个字的!你是真的想杀他?!你下次再见他能真的亲手割下他的脑袋?!”
崔季明被殷胥一把拽回来,几乎一个趔趄。
殷胥恼怒道:“别这么犹豫不决!别老是念着一点别人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情分!你会害死更多人的!你敢说贺拔庆元遭人陷害一事,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崔季明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望着殷胥仿佛能刺穿她伪装的目光,甚至算得上有些不知所措。她双眼垂下去,有几分脱力的靠在墙上,半天没能去用她的利嘴反击殷胥。殷胥知道他话说的直白,却不得不要继续说下去。
“你应该早在遇见他的时候就杀了他的。既然你犹豫过,付出过代价,错过那次机会,就给自己创造下一次机会吧。他不死,死的会是贺拔庆元,甚至可能是崔式、你的妹妹们。”
“其实你想问我的吧,前世他在做什么。前世他成了突厥的军师,受到新任可汗的重用,你二十四岁那年,从马上跌下来摔断了腿,重伤不治几乎残废,被送回了建康的老家。我如今几乎想,他都对你做得出这种事,会不会当年是他害得你残废!”
崔季明嘴唇微微颤抖起来:“……这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她说着,用力的苦笑了一下。
殷胥再难忍住,他一把拥住了她,力道几乎想把她肋骨都给挤碎。崔季明就像他当初那个穿过大兴宫的梦一样,几乎撑不住的垮掉肩膀依靠在他身上,发顶搔痒了他的脸颊。崔季明低声道:“我以为我会好的,我以为我会慢慢平静下来的。可是,我真的好恨啊……”
崔季明两手没有力气似的攀在了他肩上,细小的颤声隐匿在低微的呼吸里,她仿佛在费力的将全部的懦弱咽下去:“……我要杀了他……”
殷胥的手从她脊梁上抚下去,仿佛看她还会露出笑以外的表情,也松了一口气:“好,咱们杀了他。”
关于杀昭王,他脑中已经能罗列出种种可实施的方法与理智的缘由,可他此刻更多的想法却跟理智无关。
若崔季明前世喜欢他,是因为将他当作言玉的替代品……
那他就与她携手,一起亲手杀了言玉,和她站在一起看言玉死前的样子。
他难以说清心中的感受,却有一种报复的冲动。仿佛是若真能如此,崔季明的心也会永远都站在他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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