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茂背着手,面上严肃却并不训斥她,点了点头:“我也想了很多解法,今天你就要输了。”
妙仪一下子蹦起来:“我才不会输呢!走走走,我们快去!”她抚了一把汗湿的额头,把碎碎的刘海全都给撸到脑袋后,比刚刚和熊裕打闹还兴奋。
熊茂面上露了几分笑意:“走吧。”
熊裕难得几次见到了熊茂,有些紧张的将掌心的汗蹭在衣服上:“祖父……我、我能不能也去看看。这次棋院内比赛,我得了前三,我……我懂棋的。”
熊茂站定,过了一会儿回过头来:“你不是不喜欢下棋么?”
熊裕脸色白了白:“我也不是……”
熊裕:“你在学东西最好的年纪,别把时间浪费给不喜欢的东西。你少年最该肆意的时候就去盲目追逐别人的东西,以后也不会过的好的。”
熊裕没有反应过来。对于他的年纪来说,这话还太难理解。
他只是看到妙仪露出比刚刚打闹时开心的表情,蹦蹦跳跳的跟上了熊茂的步子。他这些天也在棋院里听到过不少关于祖父的话题,说道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严肃的动不动打人手板,经常和妙仪下棋到午食也忘记,拿一本棋谱能在灯下看到半夜。
熊裕忽然想起来,他之前问过妙仪:
“听说你又去跟棋院内的三段生比了呀,赢了?”
妙仪笑:“嗯,这次是三段生,下次要比四段五段!我都会赢的。”
熊裕有些艳羡:“你好厉害啊。”
崔妙仪笑出了她漏风的白牙:“我是天下无敌的啊。”
如今独留熊裕一个人,提着笤帚站在长廊下,望着早已人去楼空的长廊,默默把自己跌回了柜子里,他从里面费力的拉住门。
从贫苦的家庭出身,他前几年的记忆还双脚泡在泥里。打遍了那些输了就耍赖的村中孩童,他迫切的渴望着田埂便路过一个进长安靠棋院的棋手,渴望谁的背后背着十九道纵横的棋盘。仿佛那些身影,是他能得到的脱力如今生活仅存的希望。
他一次次听着祖父在长安城内的棋院内做官的故事,听着他打过六弈的消息。他还年少,甚至不明白自己渴盼的究竟是棋艺本身,是不同于别人的生活,还是想成为下一个村人口中的祖父。
熊裕忽然感觉到了羞耻,他将祖父一声努力的东西,当作往上爬的工具,或许是因为看出来他并不喜欢,所以才对他置之不理。
果然还是应该回家里,养一养小猫小狗,跟着阿耶去给新麦浇水。这里根本就没有他存在的地方。
“咚咚。”外头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熊裕吓了一跳,将自己往角落里塞了塞,可实在是塞不动了。
“咚咚。”
“呀,是武艺高强的左护法大人么?”外头响起了一个带笑的声音。
她又道:“跟我们一起玩吧。我跟熊先生说了,他说可以带你玩的!这一局已经很关键了,我们下棋都没人围观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