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皱了皱眉,故作怒意,挥袖道:“这样过河拆桥,在这儿没桥的草原上,倒也是干的都轻车熟路!心中生疑便直说,贺拔庆元已经失了三军虎符,代北军又因尉迟将军之死而开始离心。倒是没见过伺犴特勒打了多少年的仗,能取下尉迟将军的脑袋来,如今捡着漏了,又要骂汉人们心眼多了。这么好的买卖,全让你们占着了。”
他说罢,转身便走。
贺逻鹘的演技堪称是沉浸派典范,一脸顿悟、后悔、挣扎,回首唤道:“先生!先生——”
言玉没听见般,理都不理走入了营帐之间。
他踏过一片营帐,柳先生与一群汉人拎着行囊从帐内走出,柳先生双手为言玉递上披风与横刀,言玉披上灰色的麻布披风,走至西侧的马厩,踏上黑马。
刚刚被他问话的年轻人跑过来递上一张条,言玉打开扫过一眼。
上头是贺逻鹘要他南行去办的事情。
年轻人道:“小可汗要少主先去与燕罗俟斤汇合,从他那头得了形势,方好行事。”
言玉将纸条揉碎,似笑非笑:“他倒是如今不比当初,要我自己处理贺拔庆元一事的那脸色了。这回又开始满腔信赖,也不知道能用几天。”
那年轻人道:“小可汗也是个会装的,对付他这种人,也只能化作一潭死水,什么都不做反应,让他自个儿猜去。”
言玉动了动眉毛:“你倒是最近会在人前出风头。你叫……?”
年轻人脸色一亮:“少主,在下姓谢名青河。”
言玉笑了:“姓谢。陈郡纵然是自南梁后没落,又遭邺高祖打压,自不是‘王谢门高非偶’的时候,也不至于把自家的孩子送到细作窝里来吧。”
谢青河只躬身道:“且不说谢某不过是家中旁亲,算不得什么。更况王谢已无人入朝为宰,朱张顾陆更是无人听闻。高祖虽为南朝出身,可如今显赫的不都是关陇、山东一代的家族,朝堂上有裴薛郑王,江左甚至都有崔何萧李,哪有我们这些前前朝旧族之份。”
言玉轻笑:“这会儿不是还在等机会么,否则你怎么肯从江左到突厥来。上马同行吧。”
谢青河大喜:“谢过少主!”
柳先生斜看谢青河一眼,不做声,一行人趁着比悉齐的人还未完全控制住突厥牙帐,快马往南地而去。
另一边,夷咄能落得跟贺逻鹘一样的软禁待遇。也是因为他哭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实在恶心人,他手底下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