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世最大的获益者,显然是携李党入朝的永王兆。
殷胥早就知晓这一点,但他只知道兆与裴家有些许联系,未曾找到关于李家的端倪。再者,兆本就不是前世的魁首,他姓殷不可能这样去毁殷姓的江山,殷胥对着如今年幼时候的兆,也不可能去下手。
至于为何到前世到后几年,言玉身后那群人才冒出头来,殷胥若想来,最大的变故或许是曾登上大兴宫权力顶点的俱泰。
他心中正思索着,便看到崔季明捡着外衣和兜帽,收拾些东西装进包袱内。
殷胥心头一慌:“这就要走?”
崔季明带上琉璃镜,耸了耸肩道:“你不都赶我到这角落里睡了两天了么,我还不如去马上睡觉更舒服些。你见我也烦,我消失几天,指不定你还能想一想我呢。”
殷胥明明有更想说的话,到嘴边却成了:“我也不会去想一个狼心狗肺的混蛋。你让人捅刀了都与我无关。”
自那天崔季明胡闹后,俩人斗了两三天了。毕竟这是在殷胥帐下,让崔季明缺一两顿饭这种小惩戒他还是能做的到。崔季明没见过他这种居然公报私仇扣饭食的,气的直跳脚,两人少不得又斗嘴动手一番。
此刻崔季明正在收捡她随身的短刀,殷胥说完了这话,她没回应。
明明是说出来理直气壮的话,他看她不回应,却又自顾自觉得不该说。虽然这只是贺拔公委托崔季明办的不大不小的事情,但前世,最不信天命的殷胥在每次崔季明即将出征前,都表现的相当迷信。
跌摔杯盘这种事情自不必说,他连口头上说话都怕在崔季明面前提及不吉利的事情。毕竟战场的事情他不知该如何插手,唯有信老天爷让那刀箭都开了眼避开她。
他自觉这话说的不好,刚要开口,崔季明扯开了外衣的衣袖,里头护臂上绑着一个小小的弩箭,她道:“不像某些人一天一变,又口是心非,还是兵器可靠。说着没用,但用它救了个大和尚,差点杀过位仇人,还对准过半夜摸进旁人家的登徒子。”
那正是殷胥早些时候送给她的。
她突然说起这话,听起来有点像情话。殷胥又觉得是自己多想,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半晌才顿顿道:“不行,我还是担心。这上百人对着贺逻鹘的重兵,还不够填牙缝。”
崔季明将短匕塞入靴中,她简单套了件皮甲,道:“就算如今康将军遇见了贺逻鹘的那帮乌合之众,也不过是折损兵员后撤,全灭是不可能的。你问我阵法旗语,旗语跟你讲全了,但阵法说出来的大多是在糊弄你,但愿你别生气。”
殷胥愣了。
崔季明笑道:“政治这玩意儿,不是我听你的理想,知道所谓前世的苦难和结局就能应对的。这套在凉州大营脖子上的项圈,折磨了这支铁骑多少年。练兵与军阵的细节,都是代北许多军武世家跟早年柔然打仗开始就总结出来的经验,虽然不练兵你学了也没太大用处,但有前头裁军与兵府改革一事……若是端王想拉拢如今大量闲散出的兵力,对兵权下手,再利用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