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落地摔断了脖子的嘶鸣。
一片满是怒吼与惨叫的混战开始,崔季明与阵后的阿史那燕罗都在默默观望。
而崔季明看着人影的动态,这才发现阿史那燕罗的骑兵并不是一鼓作气呈单角或双角形刺入,而是将骑兵分拨,呈单排,一排排陆续朝凉州兵冲刺过去。
凉州的大队骑兵,刚突破一排骑兵,便被新一排顶回去。突厥人好似一波波浪潮,将凉州的大队骑兵推阻在一个月牙形的圆弧内。然而突厥人与凉州兵的尸体却也堆积在这圆弧内,几乎形成了一座人马尸体形成的半圆山坡。
“三郎!我们不能这么看着!谁知道阿史那燕罗想做什么!下头的人……还有马尸已经几乎快垒成山了……”身边年轻的亲兵颤抖道。
崔季明摇了摇头:“阿史那燕罗手中是不是还有部分骑兵?他的步兵还未出动,他想利用尸体来做屏障,把康迦卫的兵包饺子了。阿史那燕罗很谨慎,他也不愧是这一代突厥年轻将领中最具盛名之人。我们不能冲动。”
那亲卫忍不住道:“三郎!我们是来救康将军的!若是这样袖手旁观,等人死完了,我们也不必救了!”
崔季明冷笑:“能救一半人马,或咱们与那三千兵尽数死在这里,给你这两个选项,你选哪个?!只因我年轻,便在阵前怀疑我的决策?你们临出征前许下效忠服从的诺,便都是胡扯了?阿史那燕罗也不过比你大几岁,却是他带兵攻下了整个陇右道,你瞧不起敌人,便是离丢命也不远了!”
那亲卫面色白了白,住了嘴。
崔季明冷静道:“阿史那燕罗这饺子包成了,我们才能戳烂他的皮,否则咱们也是被套进去的命!”
果不其然,当康迦卫带着剩余骑兵从谷中冲出时,阿史那燕罗陡然拈指在唇边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无数持盾的步兵冲上那尸体组成的山坡,将盾架作两排,弓弩朝下两排密密麻麻的横起。当康迦卫看到眼前那被无数堆叠的马尸而形成的“屏障”时,也是猛地一惊!
他当即决定骑兵分两侧绕开这座屏障,从两侧冲刺时,屏障两侧窜出骑兵,将康迦卫的骑兵团团围住。一座“屏障”,身后是山谷,两侧是骑兵。
康迦卫已然无路可退。
崔季明面色却愈发冰冷:“阿史那燕罗将汉人的阵法,配合上他们特有的残忍,改成了这副样子。他是将才,是贺逻鹘手中最后一张牌,若不除,他手下迟早会出一支铁骑。”
康迦卫的骑兵被围困的距离越来越窄,骑兵一旦没有空间驰骋冲撞,几乎也是废了,背后的屏障,人或许能攀爬上去,但马却不可能踏的上去。
崔季明猛然抬手,她身边亲兵掏出旗子在空中横着一挥,她身后当即响起了令人牙酸的弓弦声,她突然呼喝了一声,猛然起身,几百弓士兵陡然从山坡上起身,手中弓满弦响,无数箭矢从天而降,如雨打芭蕉,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直朝突厥兵而去!
阿史那燕罗在阵后陡然抬头,惊愕的望见了几百人出现在了山坡之上!
他一直知道骚扰他的亲兵,全部都是骑兵,对于那些马匹根本不可能上去的坡地便没有太过提防——
崔季明又一声呼喝,第二箭又已上满,几百发箭矢再度如雨般从天而降!一直习惯平地作战的突厥人竟一时被这为数不多的弓箭惊到,骑兵中箭者不再少数,甚至有围盾阵的步兵抬头将盾抬至头顶,来阻挡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