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玉却对此抱有极高的耐性和热情,他好似觉得崔季明一定会认同行归于周的做法,更像是想用共同的理想来拉拢住崔季明。毕竟崔季明是个现代人,大邺是个礼教束缚还未出现前的坦荡开朗时代,因此她儿时也曾表露出对于皇权或集权的小看法。连儒道都敢挑三拣四乱说的人,或许言玉以为她身上有“行归于周”的精神吧。
然而崔季明却很难理解他。
当她差点杀死他后,再在黄璟的牵线下二人见面时,她如何都难想象言玉的心境。
他在对她抱有的感情方面,好似被一个巴掌扇醒般,再不提及对她的情愫,更避免与她任何的肢体接触。但他却也未表现出任何的失望怨怒,好似那几乎让他未能挺过去年那冬天,要了大半条命的箭伤不存在一般。
言玉仅仅会在意的是她是否能在权势上与他走在一条路上,好似这是他最后的渴盼了。
对于崔季明而言,在言玉面前伪装,也是一件难事。不过她也早已不是当年的她了,虽演不出信服和狂热,但演个行归于周怎样都无所谓我只是奉命行事的苦逼脸……还是能发挥出十成演技来的。
但崔季明知晓,如今言玉还有用,日后他也是免不了的死字。看他时常病痛,甚至肺部可能积疾的样子,她甚至曾希望他某一日病死,好歹算是无痛而去,或许她就不必日后再亲自动手了。
言玉道:“你如今倒是了解的深,虽然不会撼动,但各家的筹数若有高低之分,对下次的会选也有很大的影响。如今会选的间隔越来越近,或许看着今年的苗头不对,下回就要便风向了。你若是参与下次会选……”
崔季明扯了扯嘴角:“别想那么多。依附翕公的世家那么多,若是我这个连弱冠都未满的人,仅凭着血缘关系就敢年纪轻轻想升位,各家早把翕公掀下去了。我说罢了,翕公认为你不再受李沅控制,便愿意在此次会选中给你投筹。”
言玉:“在会选中临时改筹,是大忌。”
崔季明笑:“上位后不实践承诺,也是大忌。”
她以为言玉还会再对她强调一些会选时候的流程,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低头端详着她,道:“你已经完全好了眼睛?”
崔季明眼睛渐好,不但是因为从殷胥那里得来的药,更有言玉后来派人来治的原因。但毕竟是因为毒,恢复是个缓慢的过程,她道:“已不需要琉璃镜而已。”
言玉:“你在吴兴见过端王了?”
她挑了挑眉:“岂止见过,我与他一共坐船来的苏州,你这个眼尖的竟不知道?”
言玉轻轻咳了咳,皱眉道:“你与谁交好,也不该与他。你明知整个行归于周,对于端王的态度是多么坚决。端王几次改政的手段都十分有效,逼的行归于周打乱了节奏。”
崔季明笑着往后靠了靠佛寺内的门板,道:“他多得是奇思妙想,防是防得住的么?”
言玉:“所以你要做好行归于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