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怕在朝派最后看形势不对而明哲保身,不肯动手一直拖着。行归于周这么斗着拖着几十年了,不知道这一代能不能到了抛弃前嫌的时候。”
他提起衣摆起身,准备告辞,崔季明送他至长廊外。
郑翼站在门槛变,欲言又止,却又下定决心道:“五娘子若是有意嫁人,怕是也要选世家子,还希望三郎能先考虑我。我对她确实倾慕已久,她若是想继续在建康行商,或随意怎样,我都可以让她尽心去做。我能以我知晓的最好方式去待她,也望三郎替我转达一句——”
郑翼笑了笑,道:“如今应当不算个胖子,也不知道我这样如今能不能勉强卡进她的眼界离去。”
崔季明愣了愣,他笑着行礼,便转身离开了。
她绕了一大圈路,平复了心情,才回去见了殷胥。
崔家老厨的手艺几乎天下难寻,崔季明提前跟管事打过招呼,两人分餐,崔季明这边基本就是酸辣咸甜什么重口来什么,殷胥的桌上却全是清淡鲜味的菜品,又有很多南地特有的脍品。他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吃鱼,却一会儿将桌子推过来,两张矮桌靠在一块。
这动作自然的好像是天外之力推动的桌子,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崔季明斜他一眼,咬着筷子笑了,殷胥道:“靠着你吃饭,我有食欲一点。”
他说罢筷子尖朝她桌上甜的如同裹糖的排骨伸来,崔季明道:“特别甜啊。”
殷胥斜她一眼放入口中,这才没咽下去,就齁的捂嘴猛烈咳嗽,简直被甜味震惊了:“你这怎么不直接吃糖呢!一口牙迟早要坏!”
崔季明笑眯眯的咬着筷子:“做这菜,糖要和排骨等量。你不爱吃就别吃嘛,不是让人给你做了一堆淡出鸟的菜,你吃自己的去。”
殷胥偏要来尝遍她的菜,一会儿又被辣的满脸通红,一会儿又被酸的直皱眉头。
崔季明不知道他为啥非要来抢她的饭菜吃,殷胥吃过了一遍,这才道:“我想着以后能跟你吃一样的饭食,看来还是做不到。”
崔季明笑:“何必找罪受。”
他坐在旁边,专心吃饭,他倒是后背挺得像上朝,嚼的不紧不慢。崔季明老是偏头看他,殷胥忍不住道:“难不成你也想尝尝?”
崔季明托腮笑:“没,只感觉你吃饭真是一点也不着急。筷子夹住的鱼肉都看起来比我有艳福。”
殷胥强忍着没翻个白眼,不理她的胡话。
崔季明感慨笑道:“你说那些人动不动要投胎成美人发簪帕巾的,到底是多么缺乏想象力啊。哪天我要是死了,让我投胎成你的牙刷得了。早晚一次,销魂。”
有前次在船内以手指探入口中的无耻行为在先,这个比喻一下子意味诡异起来,殷胥想象了一下,都觉得日后无法面对马尾毛的刷牙子,忍无可忍,将筷子拍在桌案上:“食不言!更不该言这种廉耻之语!”
崔季明完全不怕他,耸了耸肩膀去戳弄自己的菜,道:“有本事你回头也寝不语,咱俩到看看谁先叫唤。”
殷胥:“……”
她怎么什么都能扯到那事上去!
他真的庆幸自己没跟崔季明住在一处,否则真的能被她烦死缠死!跟她斗一天嘴也什么都不用干了!